萧杏花有六个孩子,所以打心底里赞同胡振的话。
“公公说得极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凡有孩子的人,没一个不这样想的。”
胡振又是一声长叹。
“哎,怎么说呢,当人爹娘的,从孩子尚未出生就操碎了心,还一辈子提心吊胆的,就怕孩子们出什么岔子,可以说这世上没有一个差事,比当人爹娘更苦更累的了。”
“可是啊,这世上,人人都对这份苦累甘之如饴。”
萧杏花不由得点头回应。
“胡公公说的话,向来在理,事实也的确如此,再苦再累,为了孩子也是值得。”
“唉,可惜呀——”胡振话头一转,“可惜有的人,想受这份苦累而不得啊,这才是最最令人难受的。”
萧杏花终于明白胡振想说什么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胡元宝没有子嗣而忧心罢了。
既然他专门将这心思讲给自己听,那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诉苦的。
联想起来之前胡振和张氏连着几次的暗示,萧杏花这次终于松了口,接了话茬。
“都是为人父母的,我很是能体会胡公公的忧心之事,不过也希望公公放宽心,耐心等,毕竟胡大人尚年轻,许是孩子的缘分命中注定会晚几年到来呢。”
胡振摇头轻叹。
“难呐。也不瞒萧东家,咱家和内子为了这孩子的事情,可以说是操碎了心,能想的办法也全想了,就连那个破……咳咳,多子院,我们也花了上万两银子,倾家荡产买下来了,可是啊,到头来,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啊。”
眼看着就要说到重点,萧杏花便也顺着把人的话引出来。
“什么法子都用了吗?”
“用了,都用了,看大夫针灸吃药,烧香上供请神婆,去庙里许愿,多子院……能想的法子都试过了,几年下来,没一点用处啊。莫不是我胡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报应在我儿身上了?真若如此,是我的罪过啊,罪过!”
萧杏花暗道,胡振上辈子有没有作恶先不说,至少这辈子是做过不少的了。
当然,她不能把这番心里话说出来。
“菩萨莫怪,菩萨莫怪。”萧杏花虔诚地暗自念叨了几句,才对胡振说道:“公公怎可把莫须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呢?菩萨听了可是要怪罪的!再说了,听公公刚才说的那些法子,其中好像还漏了一样呢。”
胡振小眼睛里闪着精光。
“嗯?漏了一样?萧东家可否细说?”
这时,欢庆套好马车赶了过来,请示道:“还请胡公公上车,小的送您回去。”
“嗯,有劳了。先不忙。”胡振的目光,依然紧紧盯在萧杏花脸上。
萧杏花不慌不忙道:“我们老家有种说法,说是成亲多年膝下仍无一子半女的夫妻,可以从外头抱个合眼缘的孩子,养在身边一段时间,兴许就能把自己命中的孩子引过来呢。不知胡公公和张婶可有试过?”
这可不仅仅是清江县的说法,整个大周都有这样的说法呢。
胡振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嗨呀,瞧我这脑袋,咋独独把这法子漏了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