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歇息了,不就错过这一幕好戏了?”白随意摇头晃脑,负手朝她走来。
文舒眉一皱,旋即红唇一挑,盯着他脚下道:“哎,你前面有一汪污水,小心脚下。”
白随意抬起的脚立时僵在半空,唇角抽搐两下,到底往旁侧挪了两步,再次朝她的方向走来:“我告诉你,丑八怪,你少欺负一个瞎子,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小心……哎哟……”
“扑哧!”文舒看着他的狼狈样,弯腰笑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道:“让你嘴巴毒,遭报应了吧?”
白随意捂着脑袋,恶狠狠道:“臭婆娘,居然算计我撞柱子,你好狠辣、好恶毒的心肠!”
“行了行了,天晚了,你回去睡吧。”文舒扳着门板要关门,劝他道。
“我好不容易摸过来,哪能轻易就走?”白随意一面揉着额头,一面伸手往前探着,终于平安摸到文舒身前,将胳膊递给她道:“来,扶大爷进去坐坐。”
文舒方才被陆仲轩搅得困意全无,心想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索性扶了他进去:“大爷,您可悠着点,千万别摔着了,啊!您千金贵体,要是摔着了——”
“大爷要是摔着了,就是你害的,你得赔!”白随意有人扶着,再度恢复头颅高昂的模样。
这缺心眼儿的傻孩子,文舒摇摇头,陪着他胡扯道:“可是,大爷,小女子出身寒微,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赔不了您老人家的‘千金’之躯啊!”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白随意哼哼几声,大摇大摆进屋坐下,“给大爷倒杯茶喝,大爷口渴了。”
嘿,他还来劲儿了?文舒扶他坐下后便不再管他,倒了杯水自己悠悠抿着:“大爷,您的两只胳膊好好长在自个儿肩膀上呢,没在小女子身上。”
“哟,刚利用完大爷,这便过河拆桥了?”白随意明明听见倒茶声,伸手过去好久没人理,一拍桌子哼道:“你可别忘了,大爷随时都能抽身而退!”
文舒无奈,只得倒了杯茶递给他:“呶,大爷,您的茶。”
白随意喝着茶,满意地靠在椅子背上,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邪邪一笑:“小舒儿,原来,你跟那个陆仲轩有一腿啊。”
“……什么叫有一腿?”文舒拧了眉,喝道:“你说话再口无遮拦,小心我不客气!”
白随意见她这么凶,又想起那天被她拧耳朵的场景,条件反射地捂住左耳:“凶什么,不就问问吗?”
文舒无奈,奇道:“你一个大男人,那么碎嘴干什么?”
白随意见她不肯说,叩着太阳穴歪头道:“那你不肯说,我便猜了哦?嗯,是不是他负了你呀?哎呀,你也不用否认,明摆着的事情。不过你居然能把他凶走,说明你悟性还不错。”
文舒本来就不是洒脱随性的女子,接二连三地听他提起陆仲轩,心情沉得不能再沉。瞅着他目上的四指宽锦,说道:“白瞎子,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瞎的?是不是嘴巴毒,心肠坏,负了哪家女子,人家一时激动戳瞎你眼睛?”
白随意脸一沉,突地周身旋起一股暴躁沉怒的气流,霍地起身往外走去。
文舒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居然惹得他生了怒气,脑中灵光一闪,顿悟——他的眼睛,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去吧?搞不好,还是情伤。这一瞬间,居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抿唇笑道:“喂,小心门槛!”
“不用你管!”他张口吼道,然而到底眼睛不便,加上情绪激动,几乎走几步就是一个踉跄,彻底恼了:“喂,过来扶我!”
文舒懒懒起身,低低笑道:“你不是不用我管么?”然而她口中说着,脚下却大步行过去,搀着他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阿轻知道,有新筒子来看文了,嗷呜——撒花花欢迎新筒子~~
话说,亲呐,乃冒个泡不?来嘛来嘛,给点面子撒,不要让阿轻唱独角戏啦,阿轻会觉得很桑心很尴尬滴……
第 11 章 出行
忠信镖局门前。
“舒儿,镖是因你而丢,你有义务把它寻回!”文忠拍拍文舒的肩膀,沉声道:“这次陪着白阁主一同启程,无论如何不能忘了自己的镖师身份!”
他的意思是,万一有机会寻回镖物,便是拼着性命也要夺回么?他从来都把镖看得比人重要,文舒心中说不出是敬还是怨,只点点头道:“是,爹,舒儿记住了。”
那趟镖,明明是因为他才丢的!陆仲轩心虚不已,心跳明显快了几分,僵笑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妹的。”
文忠点点头,肃容对他道:“仲轩,失镖一事,你要负大半责任!此行一去,务必要夺回镖物。如果夺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陆仲轩一怵,笑得更加僵硬:“是,师父,仲轩一定全力以赴!”
“孩子都要走了,你说这些干什么?”文夫人把他挤到一边,拉过文舒的手拍了拍,半是希冀半是叹息道:“舒儿,别听你爹的。那镖既然是白公子的,而白公子又与你定亲了,你不许拼命!”
文忠还在一旁站着,文舒也不敢说什么,只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