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了,因为那所大学提前录取了他。
“我当时并没有看出他的状态,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不爱说话,说起话来,声音也是阴沉沉的。”商立江回忆道,然后说:“许琅的事情应该另有隐情,你去查查淮声休学一年都干了什么。”
关容刑点点头,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嘴巴张了又张。
“还有什么要问?”商立江抬头道,奇怪地看着他。
关容刑把着门把手,犹豫了一下,说:“你不在的时候我给他采了点样……算了,等我确定了再给你说。你最近少折腾他,尤其是信期,我过两天会把针对他的抑制剂送过来。”
商立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
关容刑看了他一会儿,临走的时候再次嘱托他不要碰楚淮声,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商立江想了一会儿,重新回到休息室,看着床上昏睡的楚淮声,拿出手机给商立洋发了消息。
商立江:身体好点没?下个月我送你去Z国,那边的学校和负责照顾你的人,我已经联系好了,去了那里,就把这里的事情和人通通忘掉吧。
他发完消息将手机收好,坐到了楚淮声的身边,盯着他侧脸的眼眸,温柔逐渐被疯狂代替。
你只能是我的,身体,心,都是我的。
楚淮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爸爸被父亲摁在落地窗前羞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观看。
父亲的手里拿着一架摄影机,正对着爸爸的身体和脸,嘴里是难听至极的污秽之语,不顾爸爸的哀求和哭泣,一遍又一遍的侵犯,还把投影播放在大屏幕上。等彻底发泄够了,掐着他的脖子,从落地窗旁边的推窗上,把他扔了下去。
他看不到爸爸被扔下去后的场景,却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四肢不受控制,整个人都在往下坠落,心脏跳动得奇快……
快……快死了。
“砰!”
他看见赤裸沾满鲜血的身体出现在人群中,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平日里那双温柔,满是笑意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布满血丝,不可思议又绝望地盯着自己……
父亲就在这个时候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跪了下来,然后四肢并用地爬过去,抱着那副尸体嚎啕大哭……
楚淮声感到心痛,窒息的心痛,痛到脑袋也跟着痛。
下一秒,他梦见自己也出现在落地窗前。
细碎的哭泣声从楚淮声的嘴里泄出,商立江立马俯下身去查看。
只见楚淮声的眼角湿润着,就连睫毛都黏糊到了一起,揪着被子蜷缩成了一团,不停地往商立江身上靠,像是在寻求安慰。
商立江连人带被子地把人圈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楚淮声缓缓睁开眼睛,水气横生地看向商立江,发现自己被他抱着后出乎意料地没推开他,反而伸手圈住了对方的腰身,小声地呢喃:“爸……”
猝不及防地被迫变成父辈,商立江一时哭笑不得。
“再睡会儿,睡够了再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