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微风拂过碧草,丝丝作响。
凌云望着两人,心里掀起涛天巨浪,独孤求败、李沧海居然扯上了关系,这,这天下也未免太疯狂了吧!
李沧海看着独孤求败神色依旧,只不过翩翩美少年早已白首耄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斜视凌云一眼,但见他正挤眉弄眼,双眼发亮的不住在两人身上打转,心下一热,恨不得找条地缝往下钻。过了良久,李沧海平息心绪,脸上冷若冰霜,淡淡道:“独孤,沧海之名岂是你所叫唤得的?我找凌云是因为他祸害了我的孙女。你好,你真的不错,不但毁了我的一生,还要教出一个徒弟来欺负我的孙女,你教的好徒弟,风流浪荡,到处留情,最后居然道德沦丧,连清荷,他的姑姑也不放过,你说,他该不该死?”
李沧海似乎越说越气,剑尖微抬,在真气贯注下嗡嗡作响,剑尖闪烁着冷厉的光,精气神与天地融为一体,若隐若现。
凌云现在可机灵之极,身子一闪,藏在独孤求败的身后,说道:“师父,奶奶要杀他孙婿了,你倒是帮忙啊!”
独孤求败哪里不知凌云那点鬼心事,不过还是说道:“沧海,当年之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吗?几十年来,我远走天涯海角,就是为了向你解释当年的误会,哪知道一寻就是几十年,天可怜见,我终于见到你了。云儿为人如何我心里有数,除了风流一些,缺点一大堆,但是他并非邪恶之人,你回中原后可曾听说他滥杀无辜?没有吧!沧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难道要重蹈覆辙吗?”
李沧海自语道:“清荷现在对这小子死心塌地,我又能如何?唉!而且他是我姐姐的后人,姐姐犯下大错,终究离开了师兄,痛苦一生。她之后就只有这点骨血,我又如何能真的杀了他?只不过是恨他不能专情对待清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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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求败望着李沧海黯然的神情,心飞到了少年之时。
独孤,被独孤世家誉为数百年来唯一的奇才,家族寄予厚望,希望他一振独孤世家在江湖中的声威,独孤天赋极高,勤学苦练,不负众望,在二十一岁之时打通经脉,并通过族中长老的考验,派他去江湖中历练。年轻气盛的他初入江湖,挑战天下英雄从无败绩,一剑一琴,飘零江湖。成了当时最负盛名的年轻高手。
家族让他在江湖中历练一年,然后回归独孤世家,接掌家主之位,务必将独孤世家打造成天下第一武林世家。
一年时间,转眼间在他的成熟下转瞬即逝,高傲的他虽然贪恋江湖的刺激,但是家族之命不得不听,只能带着遗憾奔回,希望不要错过接位之期。风雨无阻,日夜赶回。
这日,独孤错过宿头,露宿荒野,雨丝绵绵,见到前方有火光,凝目望去,只见一间破庙伫立其间,隐隐传来阵阵污言秽语及女子的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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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行道一年,如此声音让他知道发生了何事,一时火冒三丈,冲将进去,他一见里面的情景,杀意横生。震怒之极,只见一纯美少女泪珠滚滚,衣衫不整,羊脂白玉般肌肤暴露在寒夜里。楚楚风情让性情冷静的独孤有了刹那的失神,触动了心中的那根弦。
独孤见少女即将受辱,一时剑如雷电,砍翻了欲图不轨的色魔,于虎口下救出了少女。少女见年少男子目中怜惜,没有丝毫色欲之光,无暇的心灵自然而然将他当成了自己可以依靠的人。一番交谈,独孤对少女的身世倍加同情。
原来少女叫李沧海,具她所说,自幼父母双亡,与唯一的姐姐相依为命,后来被奇人带回天山学艺,到达天山,知道师父收了早已两徒,大师姐名为巫行云,二师兄名为无涯子。
自此,姐妹二人和同门一起学艺,四人情同手足,亲近之极。然而随着大家年龄增长。李沧海出落得亭亭玉立、娴静淑雅,甚得师兄无涯子的喜爱,然而她冰雪聪明,知道姐姐李秋水、师姐巫行云爱恋师兄。同时她也发现师兄对自己爱得极深,但是她对无涯子只有兄妹之情,浑无儿女之意。
发现了无涯子的心意后,不住争吵的巫行云、李秋水居然联合起来,排挤李沧海,在天山上倍受两人欺负,娴静、善良的她无奈之下只得含泪离开天山,自奔前程。
人海茫茫,她不知何去何从,她自小在山中长大,没有丝毫心机,纯洁得如一张白纸,世间的险恶在她心里荡然无存,武功虽然深不可测,但是美若天仙的她却时时遭好色之徒纠缠,让她烦不胜烦,想回天山,又怕引起大家的不快,善良的她只想着自己离开了,那么天山的三人一定能和谐相处,她想几年后再回去,这样,也许师兄在姐姐、师姐二人里作了选择,那么自己也得到解脱了。
说来也是宿缘,这日李沧海行走川中时,川西浪子窥其貌美,又是单身女子,遂起不良之心,夜里于客栈下毒,李沧海武功出众,可惜没有丝毫戒备之心,猝然中招,趁着清醒之际使出“凌波微步”逃出客栈,然而中毒甚深,功力大减,被川西浪子追了上来,李沧海再也无力奔跑,眼看要落入色魔之手,饱受羞辱而死,恰逢独孤经过,于色魔之手下将其救出。
独孤见她明净的双眸恐惧之极,如同受惊的小鹿簌簌发抖,显是害怕之极。英雄的撕开了深深的裂缝,他心里暗想:自己就是死也不会再让沧海受人欺辱。
李沧海从独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疼痛,让她感到了一丝温暖,她相信这少年决不会害自己的,所以在他的提议下,毫不犹豫的同意一路同行。
其间,独孤虽无论大小事体,无不精心细微,与她讲述人世间的险恶,诉说江湖之险,慢慢的教导她如何如何,详细的为她分析了人性中的邪恶一面,让李沧海感激之余复又更加信赖,她于人海茫茫中担惊受怕,自己孤身一人实是危险之极,随着对人性越了解,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愿也舍不得离开这个细心的少年,一路行来,不由得情苗茁长,情愫日重,终于在一个春风溢香,明月高悬的夜晚,两人互道心中之情,遂于月下订三生之盟,并成其好事,甜蜜之极。
哪知到得独孤世家,独孤方知父亲不但要将家主之位传给自己,还给自己安排了一门亲,对方也是名门世家之女,然而独孤与李沧海情根深种,向父亲禀明恋情,哪知父亲厉颜训叱,并命他次日娶亲,让他将李沧海赶出家门,独孤傲然不允,并发下此生除了李沧海终生不娶的誓言,将父亲活活气死。转眼间,喜事变成丧事,独孤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气死老父,一时魂飞魄散,痛不欲生,倔强的连吐鲜血,痛晕了过去。
醒来后,一切都变了,父亲没有了,更让他吓得欲狂的自己辛辛苦苦炼来的武功居然被废。被家族以弑父之名赶出家门,他神情落魄,疯狂的四处寻找李沧海,企图从她那里寻求安慰,哪知道一切都没有了,李沧海消失得无影踪,数日内他不食不眠,他知道李沧海若无自己肯定难过得紧,武功没了,他接受得住,但是他不能没有李沧海,数日间冉冉升起的武林新秀形同枯槁,不住发狂发疯。后来,自己的亲弟弟看不过眼,说出了真相,原来,家中长老认为李沧海是灾星,骗得李沧海的信任,悄悄将她毒翻,沉入大海。
独孤闻此噩耗,痛不欲生,终日大哭,在一个深夜,悄悄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从此,江湖中多了一个百折不挠的少年,百败而不放弃对武道的追求,他深信李沧海并没有死,几十年如一日,四处寻找,试图找到终生唯一深爱的恋人。
……
李沧海、凌云、十将见独孤求败时而高兴,时而痛苦,时而泪流满面,总之,脸上的表情不住的变幻,可见他的心里已经大乱,几十年来,自以为再也没有相见之机,哪知苍天不负有心人,到得晚年居然有此一会,就是死又何妨?
李沧海凝望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心中复杂之极,不知是恨是爱,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很难受。但是自己受的罪又何尝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