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玥便留了个心眼,先不进去,而是从窗边的缝隙里往里偷偷看去。只见病房内,一个人影正静静地站在病床边。
从背影能认出,那正是顾夏阳。只见他正低着头凝视着病床上的顾之洛,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听说,顾夏阳最近压力也很大,一边是公司的事务万分繁杂,让人头大,一边是病重的父亲和伤心过度的母亲。
顾家现在可谓是一片愁云惨雾,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顾夏阳一个人的身上。
程小玥看见了顾夏阳在病房内,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门边,躲在了隔壁的普通病房,准备等顾夏阳离开她再进去。
她现在可不想再跟顾夏阳有什么牵扯了,也怕顾夏阳会纠缠她,不放她走。顾夏阳如果发现她来看望顾之洛,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对他余情未了呢。
她如果跟顾夏阳碰面,即使只是说了几句话,但这事儿要是被林逸琛知道,他准得又发一顿脾气。
想到林逸琛吃醋的可爱样子,程小玥不由得暗中偷笑,心中满是甜蜜。
过了好半天,程小玥才听到隔壁病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顾夏阳从门前匆匆走过。他走得挺急的,或许公司里还有什么急事吧,也没有去注意其他病房里的情况,自然也没有看到程小玥。
程小玥等他走过了走廊转角,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才提着果篮悄悄推开了顾之洛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床上顾之洛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心电图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
窗边拉着厚重的窗帘,所以尽管外面阳光明媚,病房里还是显得有些昏暗。
病房里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虽然床边摆满了鲜花和补品,但病房里太过安静,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凄凉。
程小玥面前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头部缠着绷带、身上还插满管子的人。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是顾之洛,程小玥还真认不出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曾经见过的顾之洛。
顾之洛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胳膊上扎着输液针,依旧陷入昏迷。尽管程小玥不知道顾之洛的具体病情,但从病床旁的一堆仪器也能感觉出他情况不妙。
程小玥想了想,放下果篮,出门找到一位护士:“不好意思,我能了解一下顾之洛先生的病情吗?”
护士给她指了一个方向:“顾先生的主治医师是陈医生,你去前面内科诊室找他。”
“好的,谢谢你了。”
程小玥找到陈医生时,前面还有几个病人在排队。等接待完了病人,陈医生将门上的接诊牌取了下来,示意程小玥进来:“请进。”
程小玥坐了下来,惴惴不安地问道:“请问顾之洛先生的病情很严重吗?”
“您是他什么人?”
陈医生自然是见过顾家人了,程小玥还是第一次见,也不好随便透露病人的**。
“我是,是他的侄女。”
“这样啊,说实话很严重,不容乐观。”陈医生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字句,“我还是给你看看诊断书吧。”
陈医生从柜子里拿出厚厚的一沓文件,程小玥翻开那些诊断书和检查单,尽管其中的好多专业词汇她都不太懂,但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器官衰竭。
程小玥看着那张诊断书沉默了好一会儿,陈医生从她那悲伤的表情上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程小玥还记得顾之洛之前是一个健朗的老人,精神颇好,还经常与朋友们一起下棋、赏画,像这次的慈善拍卖会,在过去他也是经常举办的。
这些年来,他资助过的贫困山区儿童也有过不少,过年过节,顾家还能收到这些孩子的感谢信。
对程小玥,他的态度也是极为温和,她跟顾夏阳分手了,再次见面的时候顾之洛仍然把她当女儿,并没有指责她一个字。
程小玥对这位心地善良的长辈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虽然她不想跟顾夏阳有所牵扯,但这位长辈她还是很愿意尊敬的。
过了好半晌,程小玥抬起头来,擦去了泪水,向陈医生问道:“医生,这种情况还有治好的可能吗?”
尽管这么问着,但根据那些文件上所写的病情严重程度,程小玥心中也已知道希望渺茫。
陈医生摇了摇头:“话也不能说死,但是,可能性确实比较低了。”
陈医生的这种委婉用词,程小玥还是听得懂的,所谓的“可能性比较低”就约等于没有可能了。
“那,他还有多久?”程小玥实在是说不出那几个词,只得含糊地问道。
陈医生显然是见惯了这种情况,理解了程小玥的意思,手指点了点诊断书上的那几行字:“你也看到了,术后感染导致的器官衰竭,尤其是肝肾功能,影响很大,我们现在每天都在给他用仪器做透析。”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