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等到几年时间过去,他已经超越了他前面的所有师兄,已经能够在天山之主的剑下撑过三百招。
&esp;&esp;他进步得比天山之主想象的还要快,而商宁还是那样闲散逍遥的样子,一年跟商芸在生辰的时候见一次面。
&esp;&esp;有时是他到瑶池去,有时是商芸到昆仑来。
&esp;&esp;在商宁身上,白露寒除了体验到了怨恨的滋味之外,他又知道了什么叫羡慕。
&esp;&esp;从他入门开始,天山之主就没有再收过弟子,他就是他的关门弟子。
&esp;&esp;白露寒从还在襁褓中开始就被带上了天山,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同门,在他身边就只有几个服侍他的侍女。
&esp;&esp;天山之主虽然以非人的手段训练他,然而在其他方面却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弟子。
&esp;&esp;作为天山之主唯一的弟子,白露寒手下有无数关外的小门派为他做事,对他臣服,尊称他为少主。
&esp;&esp;他住在白鹭宫,这是以他之名建起的宫殿,其中有无数小门派送上来的美貌侍女为他打理一切。
&esp;&esp;除了每天进行修行,看着商宁的生活之外,他回到白鹭宫还会跟她们说话。
&esp;&esp;这些侍女每一个都见过他身上的狰狞伤口,每个人都无法想象少主每日究竟是在接受怎样的修行训练,会让他的身上留下这么多致命的、不同的伤处。
&esp;&esp;当他穿着衣服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在这纤尘不染的白衣之下是这样一具躯体。
&esp;&esp;侍女们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落泪,她们的手落在他身上,就像这些伤口是留在她们身上一样。
&esp;&esp;他听见她们在说——
&esp;&esp;“主人怎么能够这么残忍?”
&esp;&esp;“少主今天又去做了什么?怎么会伤成这样?”
&esp;&esp;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伤痛,所以一开始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她们的眼泪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一台杀戮机器。
&esp;&esp;一段时日之后,天山之主出门回来,要他做的
&esp;&esp;窥天术并不难,哪怕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也可以顺利地发动。
&esp;&esp;他的师父让他修行的时候,时时刻刻看着商宁,以此来激发他的仇恨,激发他的痛苦。
&esp;&esp;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esp;&esp;总要有人来承担他的仇恨,在这样的地狱里,他才能够活得下去。
&esp;&esp;只是天山之主从没教过他窥天术,这个少年是真正的天才,只要是看过一遍的法术,他就能完美地复刻出来。
&esp;&esp;他每日都有好几个时辰要看到商宁的脸,每次看着都能令他对这少年的嫉妒与不屑多加一分,然而此刻他却不知为什么发动了这个法术。
&esp;&esp;没等白露寒想明白这个问题,他就看到了昆仑,看到了商宁的院子。
&esp;&esp;现在已经是深夜,不过商宁永远不会在正常的时间睡觉。
&esp;&esp;白露寒麻木地看了这个自己相当熟悉的院子,不多时就看到熟悉的少年身影又从他的院子里跑了出来。
&esp;&esp;他好像又长大了一些,身形也抽高了,显得有些瘦弱,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
&esp;&esp;在过去的几年里,虽然他始终没有把神木枝条种活,但他还是找到了别的办法能够跟他的妹妹沟通,白露寒每次看他,他都在通过类似这个窥天术的法术跟商芸嘀嘀咕咕。
&esp;&esp;他总是这样过得安逸又快乐,身边从来都有人陪着他玩,白露寒都怀疑他知不知道孤独寂寞是什么滋味。
&esp;&esp;昆仑山上最近又新来了一个小弟子,是商宁的师叔在外游历收回来的徒弟,年纪比他要小一些。
&esp;&esp;商宁得到了新的玩伴,没事就带着小师弟漫山遍野的疯跑,叫都叫不回来。
&esp;&esp;眼下,白露寒看着他从院子里出来,摸去了他师叔的地方,然后去找他的小师弟。
&esp;&esp;他的师叔对这个弟子实行的也是放养政策,整个昆仑上下都是这样的教法,出了天山之主这样严苛的教育方式,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esp;&esp;昆仑弟子如果显得勤奋,那就一定是因为他们自己想要勤奋。
&esp;&esp;然而,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良好的氛围,自然所有人都跟着懒散了。
&esp;&esp;商宁跑进去的动静,他师叔自然是知道,不过他没有出声。
&esp;&esp;见师叔的房间里没有动静,商宁于是趴到小师弟的房门上,然后叫了几声,而且还是学着小动物的叫声。
&esp;&esp;昆仑山上除了仙鹤以外,哪里还有什么动物?所以他一叫,里面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