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好。
她掂了掂肩上的大包包,按下门铃,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马上报上自己的身分。
“舅舅,是我,花梨。”
“谁是你舅舅?”对讲机里冷冷地问,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比廖锦雄来得年轻一点,也低沉一些。
丁花梨愣了下,察觉自己好像认错人了。
“呃!我舅舅是廖锦雄,请问他在家吗?”她很有礼貌地问道。
“没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说完,男人“啪”一声地按掉对讲机的通话键,一点时间也不浪费。
丁花梨又愣了一下,抬头看看门牌地址,对照纸上的文字,再按了一次电铃。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台北市……”她念出纸上的地址,还向对讲机点了个头,好像面前真的站了个人一样。
“嗯。”响应的声音依旧冷漠,透过对讲机上的镜头,一对浓墨般的黑眸正打量着出现在小屏幕里的那张秀气脸孔,眉头微皱。
“那我没有找错地方呀,我舅舅就是住在这里没错。”
“这里不姓廖。”男人不耐烦地抿起嘴,冷睨着那张对不准镜头的脸——她显然不知道有人正在看她,竟一脸认真得像在和人面对面交谈,一副准备继续发问的表情。
“那……有没有一位杨秋燕小姐?”她改而报上舅妈的姓名,说不定这个人不知道舅舅的名字,可是知道舅妈的。
“没有。”男人的语气明显不耐。
“那廖怡慧和廖芷……”她连两个表妹的名字都报上。
“这里不姓廖!”崔世拓微愠地吼道,“啪”一声地按掉对讲机,半眯着眼走回房间,深刻如混血的五官罩着一层薄霜,使他英俊的脸庞添上几许冷凝的戾气。
马的,他熬夜赶了两天的图,才刚把脑中成形的建筑设计精准无误地呈现在纸笔下,闭眼睡了两个小时就被这个不知哪来的冒失鬼给吵醒,害他一肚子火。
他这个人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好,睡不饱时更容易爆发,而且还有严重的起床气,所以敢吵他睡觉的人都得做足被“狮吼”的准备,偶尔还会出现耳鸣的现象,但比起从小到大那些数不清的闹钟残骸,至少他还没动手把人砸烂过。
崔世拓扑向大床,连被子都懒得再盖,直接投入梦乡。
岂料才闭眼三秒,外头的门铃又响起,他顺手抓了被子盖在头上,当作没听见。
门铃声声呼唤,似乎也打定了主意要把他叫醒。
他再抓个枕头蒙着头,直到觉得快不能呼吸了,那该死的门铃声还是响个没完没了……
“啊!”他烦躁地大吼,丢开枕头、棉被,冲到对讲机前按下通话键——
“请问……”
“这里没人姓廖!你是听不懂国语还是听不懂人话!”他怒吼道。
小屏幕上的脸孔立刻被震退一步距离,但随即又靠近。
“不是,我只是想请问一下……你是哪位?”她捂着胸口问道,虽然感受到对方的怒气,还是得把事情问清楚。
“我是这房子的所有人。”他强调身分,所以很清楚这里并没有她要找的人。
“可是我舅舅给我的地址就是这里,台北市……”她重复念着纸上的地址,明明就是舅舅一家人的地址没错呀,怎么可能换了屋主?
“……”对讲机里一片沉默,没有半点声音。
“喂喂……先生……先生……”她等不到响应,又按了几声门铃。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