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黄口小儿真是欺人太甚,程知述想打人,妻子黄氏拉住他袖子小声道:“夫君,别忘了二哥的交待。xwanben”
朝廷若判定程知远有罪,二房做过的事真不算什么大错,县里老百姓议论几句,二房的人也不会真掉块肉。
圣旨一下,形势就全变了!
朱老夫人和程知述不在乎别人的议论,程知绪却很在乎。
他是朝廷官员,怎能和朝廷对着干,朝廷给了程知远死后哀荣,二房却不许程知远停灵发丧,偏偏程知绪又恰好在南仪,还没法佯装不知情,消息若传了出去,程知绪的官声就全完了!
浩荡皇恩来得突然,程知绪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令灾银贪墨案扭转乾坤,行事越发小心,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这些事,二房昨晚关起门,一家子是商议好了的,程知述心里恨不得将程卿一巴掌抽翻在地,想起二哥的交待,还要硬生生忍下憋屈。
二哥的前程就是二房的前程,二哥若受了坏影响,以后二房岂不是真要看程卿这小崽子脸色行事?
程知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对不起!”
“三叔,你对不起谁,对不起什么事,可要说清楚。”
程卿步步紧逼,程知述喉咙嗬嗬作响,脸色涨红发紫。
“……我对不起大哥,质疑大哥的品行!”
“我害的大哥棺柩只能寄存在义庄久久无法下葬,我、我混账!”
“老天开眼,皇恩浩荡,叫大哥能沉冤得雪,我为大哥而高兴。”
“大嫂,卿哥儿,三位侄女,你们就原谅我吧——”
程知述已经豁出脸皮,一句比一句声音大。
柳氏扶着门框,程慧三姐妹也没出来,但她们都听见了程知述的道歉!
程知述肯定不是真心忏悔,只是迫于无奈,才上门道歉。
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心里一定恨死了她们一家。
可那又怎样?
此时此刻,不管是程卿还是柳氏几人,心里都是很爽的。
就算不逼程知述道歉,对方也不会真心喜欢她们一家人,那又何必佯装大度轻易放过二房的人呢——不得不说,在程卿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柳氏四人看待事情的角度都发生了变化。
程知述脸色青紫,程卿浑身毛孔都舒爽,终于高抬贵手放了程知述一马:
“三叔果真是诚心忏悔,做侄子不能继续为难三叔,传出去外人会骂我的,好啦,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侄儿又岂会真的记恨三叔呢!”
程知述硬生生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热。
这小畜生,刚才咄咄逼人,转眼又故作大度,把他当猴耍吗?
本来该和程卿商议下从义庄接回程知远棺柩的事,程知述实在一刻都不想在杨柳巷呆,转身就走,黄氏干巴巴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走了,司砚这鬼精灵还扯着嗓子喊:
“三爷,三爷您东西落下了,这些礼物少爷不敢收啊!”
程卿忍笑配合,“无妨,三叔不缺这点银子,司砚你找个铺子把三叔落下的东西换成银子,可以捐给慈幼局嘛。”
众街坊顿时哄笑。
“程小郎这是怕了程三爷啊。”
程卿表现出不想和二房有经济牵扯的态度,众街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