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他仰头对着秋露浓的背影,远远的骂道,“谁让你帮我的。”
周围的躁动声像海浪,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强烈。他的声音沙哑,被淹没在其中,没有人听得到。
祁知矣面前的石阶下。
秋露浓正和他四目相对。
努力在他眼中探索了多久,秋露浓也没找到半分被冒犯的不满,反而对着自己脸出神,带了点漫不经心。
喧哗越演越烈,余子骞甚至想把秋露浓绑下去。
面如白玉的青年阻止了他,对少女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修道之人,本就在与天斗,耗尽一生只求突破天道的限制,踏破虚空。”秋露浓又上前一步,声音越来越响亮,“如果连这芸芸众生唯一的一条出路,都要套上俗世间三纲的枷锁,那和凡间的九品中正制又有什么区别呢?直接以出身和性别决定一切算了。”
三纲。九品中正制
余子骞看着她,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
这是无差别扫射吧?
什么都被她攻击完了。
叔父愤怒了。他指着秋露浓的鼻子大骂,“好一张伶牙俐齿。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你嘴里就是枷锁,。”
“你当然会觉得很对,你是君王,是父亲,也是丈夫。”秋露浓笑了笑,“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你给我闭嘴!”叔父一张脸涨得通红。
秋露浓转身,对着祁知矣再次行了个周正的礼仪。她虽然低着头,嘴上的话却像是在挑衅。
“尊上,弟子就不信,今日在场只有弟子一人这般想。”
叔父冷笑一声,“那我就看看,今日还有人再站出来吗?”
视线往台下望去,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头,统一穿着宗袍,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是生动的表情。
满目寂静。
没有人说话。
萧柳用力睁开眼,看了眼高台上的少女,血泊上的手指动了动。
徒然无力。
不知是安静了多久。
秋露浓扫视了一圈。新弟子中,被他看到的人都移开目光,不敢和她对视。
真是自不量力。
叔父嗤笑着,甚是满意的环视了一圈,看到一个少女突然站了出来。
“你又是来干嘛的?”叔父指着她骂道。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庄羽。弟子中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像是燃起小火的野草从,迅速蔓延成一片。
他们怔愣的望向那个出头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