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是下半身没有穿衣服。谢景迟有一点尴尬地回到卧室里,却看到秦深正抱着笔记本在床头看邮件。
“洗好了?”秦深从工作中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他。
“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可能有点滑稽的谢景迟局促地回答着,忽然衣领被人扯了一下。
“太大了。”确保谢景迟锁骨以下的大片胸膛不再露在外面,秦深收回手,“下次我会让人准备你的衣服,今天先将就一下。”
谢景迟蜷缩在他身边看他处理工作,偶尔拿起手机和人聊两句天,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枕边人的身上。
不论签字还是输密码,秦深从不避讳在他面前做这些事情,有时候他都忍不住要提醒一下对方,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他又偏偏特别擅长从别人那里挖掘秘密。
他连谢明耀的钥匙和密码都可以搞到手,秦深最好还是提防他一下。
“很辛苦吗?”谢景迟打了个哈欠,声音倦倦的,眼皮子不断地往下沉。
“还好。”秦深捏了捏鼻梁,“做习惯以后就没那么难了。困了吗?”
“没有很困,躺着就容易打哈欠。”
谢景迟小声辩解,但秦深还是把台灯的亮度调暗了许多,最后只能勉强照亮那一小块区域。
有那条十一点前上床睡觉的禁令,十点五十左右,处理完日常琐事的秦深就将台灯熄掉。
“睡觉吧。”
身边的人也躺下后,谢景迟闭上了眼睛。
明明之前还那么困,为什么黑暗降临了他反而变得清醒。
他习惯了转钟之后还在学习的生物钟让他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
单人床就这么大,睡一个人是恰到好处,睡两个人就稍微有一点拥挤,谢景迟翻了两次身,发觉可能会吵到身边人就立刻不动了。
“不习惯吗?”
谢景迟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秦深搂着他的那条手臂上。秦深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点,“还是说玩具不在身边就睡不着?”
就连高考的那几天谢景迟都把那只掉毛的丑水獭带在身边,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他是睡觉还要玩具陪着的类型。
秦深的语气分明在说是他的疏忽,谢景迟却硬是听出了几分调笑意味在里面。
对于这样离谱的误解,谢景迟羞耻地把自己往被子里又缩了几分。
秦深思索了一会,像是想出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这样抱着你可以吗?”
“不是,没有,我睡觉不抱东西,我就是……”我就是想江行云了。谢景迟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现在的谢景迟有人陪在身边,可以不用从陈旧的毛绒玩具身上寻找虚无缥缈的安慰,所以他不需要别人来可怜自己。
“我以为你不习惯和我一起睡。”秦深抵着他肩颈的交界处,呼出的气息弄得他痒痒的。
“没有……”
Omega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有本能的依赖,年长的Alpha很容易就把自己的Omega整个地裹在怀抱里。
谢景迟靠着身后人温暖的胸膛,缓慢地放松了自己。如果要一起生活的话,以后他要习惯的事情很多,一起睡,还有……还有大企鹅。他冷不丁想起那个无厘头的梦,梦里那只漂亮骄傲的大企鹅就是这样,把属于自己幼崽裹在羽毛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使它免受一切天灾。
“你身上有我信息素的味道,真好闻。”
秦深的嘴唇贴着他后颈的皮肤轻轻滑动,在靠近腺体附近时突然停了下来。
洗完澡的谢景迟没有再使用阻隔剂,沐浴液的气味和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必须很仔细才能分辨出里面那一丝属于某个Alpha的气息。
昨天夜里秦深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还很清晰,信息素和缠绕在内心里的某些感情将他拖入永不停歇的欲望旋涡。
谢景迟闭上双眼,小小声地附和,“嗯,我是你的。”
哪怕这个标记只是临时的,终有一天会再度淡去,他的身体也只会认可这一个Alpha。
去登记的前夜,谢景迟以为自己多少会因为焦虑、紧张还有认床的老毛病失眠一会,可是他喜欢的Alpha信息素带来的安全感和依赖感太过霸道,让他无暇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睡眠状况空前的好,几乎可以说是一夜无梦地睡到了第二天天明。
说是早起,其实还是比谢景迟往日上学的点要晚得多,至少太阳都升了起来。
早晨九点的婚姻登记处已经有不少情侣在等着排队,同样的,也有不少等着离婚的怨偶。
当今高居不下的离婚率已经成为了一个讨论度经久不衰的社会话题。
比起其他性别组成的情侣,Alpha和Omega感情破裂的话会更加麻烦一些:因为相互吸引和繁衍本能这种写在了A与O的天性中的事情,哪怕平日里尚且可以依靠理智控制住,进入到发情期和易感期后也很难不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