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不错。
夜芒看向他手背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说谎。
四周好似因为这个伤口静默了一瞬。
夜芒扯开脸笑道:“……原来是这样,大哥就说你不会犯错。这个……想来是霍皖衣身边还有什么会武功的人在保护他。他倒是好运。”
却只字未提对他的冤枉误会该如何解释。
他深深看了夜芒一眼,感觉到自己在这短暂的刹那,终于看懂了这个兄弟。
然而他们彼此都喜欢粉饰太平。
这场冤枉、屈辱、责骂、殴打,就在夜芒轻飘飘的一句’你不会‘中收场。
他也没有为自己多说什么。
只是在夜里入梦之前,他的目光扫过夜芒,双眸里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阴狠恨意。
……
霍皖衣做了一夜的噩梦。
他的梦境总是如此,或狰狞可怖,或寂寞孤独,茫茫一片黑暗,难以得见半分光明。
有时梦得太久,霍皖衣甚至会想,自己是否还活在这世间。
世上的有趣事数不胜数,可他的梦却唯有噩梦。
他神色憔悴地走入王府,高瑜正命令侍女放下纱帐,披着宽袍走出卧房。
高瑜放浪形骸的时日已久。
约见霍皖衣虽是将人约在卧房,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但放在高瑜身上,却也算寻常。
纵然高瑜不着调的样子实在显眼,但相见之时,高瑜还是第一眼就看出了霍皖衣的脸色苍白。
“……霍大人这是怎么了?”高瑜关怀不已。
霍皖衣轻咳两声,自有侍女走上前来搀扶他坐在太师椅上。
“劳王爷关心了,霍某并无什么。”
高瑜几步走回坐倒在椅上:“霍大人如果有什么想要本王相助的,尽管直言,莫要隐瞒。”
“霍某暂且不需要王爷相助,”霍皖衣轻声道,“是王爷相邀,这句话,应该霍某来说。”
他话语里毫不客气,高瑜也不恼,反倒很是欣赏:“霍大人说得是。”
“霍大人啊,既然你这么直白,那本王也就开门见山。”
“王爷请讲。”
“你要多少时日才可以取代赵绝,接手刑部?”高瑜问。
“王爷是在担心霍某的能力?”
高瑜摇首勾唇:“不敢不敢,本王是在请教霍大人。”
霍皖衣道:“时日长短霍某不知,但刑部确然是霍某的囊中之物,此事王爷大可放心。”
“你这么说,本王自然放心。”
“但是霍大人,”高瑜倾身,距离拉近的同时,他的目光在霍皖衣脸上停驻了片刻,“你和谢相大人现在又是个什么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