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日,为我解毒,我……我还没有道谢。”
“梁公子言重。贫道做事,从来顺天而行,既然是天意指引,冥冥定数,又何须言谢。”
“……”
梁尺涧迟迟未再言语。
等了许久,玉生回身看他,眸光觑见他耳尖的一抹绯色,意味深深:“梁公子是怕贫道不会负责?”
“……我没有这么说!”梁尺涧耳后更红,颊侧也开始蔓延绯色。
玉生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那片绯色爬满白皙面容,方含笑道:“怎么会呢。贫道可是将身家性命都送给了你。”
霍皖衣难得告假一日。
他从相府离去的时辰太晚,错过了朝议,只能事后递上折子,言称自己身体不适。
告了假,霍皖衣便窝在府中休息。
可难得的休息也不见有多轻松,因则他回府不久,展抒怀便做贼般敲响门扉,弯腰进府。
“……我有件事同你说。”展抒怀压低了声音。
两人进了屋,紧闭门窗,展抒怀也还是很不放心,四周都好生检查了一番,才勉强坐下。
霍皖衣道:“你要说什么大事?”
展抒怀道:“我在西平州遇见了方断游。”
“方断游?”
“怎么……他可是对我说他认识你,难道你不认识他?”
霍皖衣思索片刻,恍然道:“我认识他。若不是他,我又怎会被谣娘绑到山上,险些连命都丢了。”
“不是,”展抒怀揉了揉额头,“你当时不是故意被绑的吗。”
霍皖衣道:“那也是他做的。”
展抒怀道:“别管是不是,现下我要说的才是件天大的事。”
“何事?”
“忠定王高瑜,在牧州豢养私兵十万余人,且配有兵器、马匹,若是起兵造反,牧州顷刻便会失守。”展抒怀声音更低。
霍皖衣怔然片刻,冷静道:“若是如此,怕不是牧州失守这般简单。”
“……啊?”
“能在牧州豢养十万私兵,难道牧州的官员对此一无所知么?若无人为其遮掩,想要养下这么多人,更配有马匹兵器,可说是天方夜谭。”
此话不假。展抒怀转念一想,倒吸口凉气:“还真是!照你这么说……现在牧州本来就已是高瑜的囊中之物?”
霍皖衣道:“若只有一个牧州还好,怕就怕,他的手伸得更长。”
“嘶——”展抒怀打开折扇为自己扇了扇风。
本是初冬,又下过几日的雪,展抒怀却觉得浑身冒汗,热气腾腾。
霍皖衣道:“此事是方断游发现的?”
展抒怀点了点头:“他说自己去牧州做什么生意,也是他倒霉,不知道从那片山头摔了一跤,跌下山去,滚了好长一段路,就这么发现了那块地盘。”
“如此,只是见过,可有证据?”霍皖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