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婉动人的她,心情怎能不好?耿于介对臂弯里的人儿微微一笑,笑容那么温柔,让人看了都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偷窥到了什么亲密举动。
“还不错。下午的手术很顺利,提早开完,晚上、明天也不用on-call。”他轻描淡写说着,果真一切正常,西线无战事。
“老哥,你、你还没听说吗?”
连一向伶牙俐齿的二弟都结巴了,可见事情不小。耿于介看了弟弟一眼,神色开始有些警觉。他圈着涂茹的手臂紧了紧。“听说什么?”
“就是……主任的事……”
“喔,你说那个。当然听说了,人事命令上礼拜就拟好,只是今早才公布而已。”耿于介的回应让大家吃了一惊。
“你知道?”“你上礼拜就知道了?”异口同声。
“是啊。分院那边,科里的公文都是我在看,怎么可能没看到。”
好几双眼睛眨啊眨,都瞪着耿于介。偌大的客厅里,顿时陷入无声。
“你……没事吗?”好半晌,还是他的亲亲老婆开口问。轻声细语,听在耳里真是受用无穷,耿于介微微笑着,点头。
“没事?你这样还没事?你怎么不生气?”二弟气得都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了,大声打抱不平:“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你作牛作马,之前一个月硬是值到六班,所有重急外伤刀都到,不管microscopy还是endoscopy都没人比你拿手,都要Call你主刀,结果变成这样,你居然不火大!”
“这样也好。反正分院那边已经上正轨,又有了主任,群龙有首,我可以放手了。”耿于介轻描淡写。还是那个非常放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
就这样?他们低气压了老半天,耿于怀更是从一早得知消息就忐忑到现仕,结果,居然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过去?
他老哥是开刀开过头,累到发傻了吗?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手?”耿于怀还是不敢相信,硬要追问。
“是啊,再来有别的事要忙。”
“什么事?有什么事比你的主任缺还重要?”
耿老医师听不下去了,瞪了莽撞的二儿子一眼,用严厉的眼神禁止他再乱问;然后,决定转移话题,开始盘问别的。“耿于介,你昨天会诊的那个病人,足李部长的小儿子,有特别来拜托照料,最后结果怎么样?”
“现在在NSICU,我回来前有去看了一下,还算稳定。本来昨天ER转过来的时候,生命迹像已经很弱,昏迷指数掉到五了,不过还好刀开得很顺利。”
“是车祸?”
“嗯,头外伤很严重,还造成颅内穿刺,所以他们才紧急call我过去开。有先拿掉一部分的颅骨,再移除穿刺物,才没有引发大出血。我们有把两侧脑膜剪开检查,大血管都没有受损……”
本来一开始讲,现场唯一的女眷涂茹就已经脸色发白,听到后面详细描述、讨论开刀过程时,涂茹终于忍不住,推开侃侃而谈的耿于介,冷汗直冒地往洗手间狂奔而去。不一会儿,就听见她呕吐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今天下厨大展身手的舒渝刚在厨房忙到一段落,走出来时刚好和涂茹擦肩而过,一脸诧异。“大嫂怎么了?”
“我刚说的,再来有事要忙,就是这件事。”耿于介这才回答了二弟的问题,表情莫测高深,却隐含着得意的微笑。他起身尾随,去关心一下老婆。
“咦?咦!”舒渝睁大眼,回头看看,又转回来,轮流望着好像被雷打到的耿于怀、一脸深思的项名海、以及毫无惊讶神色的公公耿老医师。“是我想的那件事吗?真的吗?”
“他们……不是……分居很久了?”耿于怀诧异得连嘴都合不起来。
“住口。”又被爸爸骂。“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不准多嘴。”
“可是……可是……”
“我叫你住口。”再讲,小心被赏五十大板。
“爸,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的样于?”舒渝瞪圆了眼,直率提问。
耿老医师以发表医学论点的权威口气回答:“我早就看出他们不会有问题。”
“怎么看?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连漱口水喝下去都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对了,还能看出什么端倪?”舒渝对自己老公的细腻感性程度非常了解,此刻横了他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很迟钝吗?”
“呃……我可以说实话吗?”老婆甜甜一笑,反问。
一直保持沉默、安静得像不存在的老三项名海此刻也突然插嘴了。“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样子。
“什么原来如此?你们不要通通都装神弄鬼的好不好!”他真的怒了。
“每次大嫂感冒,隔两天大哥就会感冒。好几次我都在想,如果感冒真的这么流行,我们学校其他老师怎么都没事?”项名海严肃的眉眼间流露笑意。
大嫂再度怀孕,项名海夫妻算是最高兴的了。毕竟,上一次……他们始终觉得亏欠为他们婚礼劳心劳力的涂茹。“我打电话跟岱岚说。她一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