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石。安子良也停住脚步,用手拨开垂在段思思眼前的散发着幽微清香的玉兰树枝叶,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思思,你看,夜色下的望夫石和白天看到的确实不一样,怪不得导游一再告诉大家,最好是在晚上淡淡的月光下看它。从现在这个角度看,可以真切体会望穿秋水的感受。你看,那女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山的那一边,仿佛在盼着远方的男人早点回来;你再看,那女人的胸脯,饱满、坚实,充满了对异性的渴望;还有她略微凸起的腹部,一个幼小的生命即将在那里诞生,种族在这大河边的深山里得到了延续。
看来,这古老的传说还真的打动了安老师的心。段思思并没有顺着安子良手指的方向看,而是把身子靠在了手腕粗的玉兰树干上,更多的露水震落在她和安子良的身上,俩人没有躲闪,而是会心地一笑。可惜,那只是传说而已。说完,段思思不吭声了。
安子良听了段思思的话,觉得她对望夫石不感兴趣,便把目光从望夫石上收了回来,又用手轻轻捋了一下段思思额上被树枝碰乱的头发。思思,这两天,我总觉得你的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安子良把段思思的小手拉到自己粗大的手中,用力握着,一双探寻的眼睛紧紧盯着段思思的脸,他想去亲吻段思思,可又觉得不是时候,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像半个月前在国际广场,俩人关于文学的谈话十分投机,再加上段思思意想不到的主动,使安子良近乎是在偶然间得到了段思思的芳心。这一次,上帝却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浪漫。三天的笔会,让他们度过了从认识以来在一起呆过的最长的时间。可遗憾的是,白天的游览和晚上的座谈,几乎把时间都耗尽了,直到剩下这最后的夜晚,让安子良倍感珍惜。吃过晚饭又洗浴过后,他们没有和别人一起去唱卡拉OK,而是不约而同来到了瀑布下。事先,他们并没有商量这最后一晚上如何度过,而是仅仅凭着自我的感觉聚到了一起。不知是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也不知是文人的虚荣,他们见面时没有急不可待地拥抱在一起,也没有重复半个月前在国际广场那天夜晚的狂吻。两人见面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将手伸给了对方,然后,挽起对方的手臂,沿着瀑布流经的地方漫步行进,让亲密的脚印留在了远离城市的山间。
不开心的事?没有。段思思反问了一句,又摇摇头作了否定回答。尽管她晚上出来没有配戴博士伦,使她看不清夜幕下的望夫石有着少妇怎样的尊容,但她却能从安子良的眼中看到那种她所期待的渴望已久的目光,以至于她在回答了安子良的问话后又不由得将自己的整个脸都埋在了安子良宽敞的怀中,只将闪着晶莹光泽散发着浓浓香水气味的满头乌发抛洒在安子良的面前。
安子良先是默默地大口大口地深吸着由段思思头上、脖颈里和刚刚沐浴过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浴液和香水混合的气味,同时又用手上下抚摸着段思思光滑的头发。可是,这种温柔的举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安子良突然像是发了狂一样,猛地将段思思搂在了怀中并且紧紧地抱住,嘴唇像饿狼一样在段思思的脸上、唇上疯狂地啄吻,他用自己坚实的胸部紧紧抵住段思思胸前那两坨挺起的乳房,像要把段思思整个肉体吞没掉、融化掉。
段思思的头温顺地伸向安子良,可眼睛却紧闭着,那随着呼吸而微展着笑容的脸庞、颤动着的乳房,成了安子良施展爱意的对像。不管安子良如何动作,段思思都保持着她尽情享受抚慰的姿势,而没有丝毫的不从。
思思,真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安子良停止了亲吻,两眼紧紧盯着段思思。
是吗?段思思也将自己的双手环抱在安子良的后背上。您不是在安慰我吧?
真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安子良用手捧着段思思的下巴说,说完,嘴唇又和段思思潮湿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段思思没有再说话,她微微张开嘴,把滑溜溜的舌头伸向安子良的嘴里轻轻地搅着,好似蜜蜂采蜜一样。不过,她似乎更喜欢让自己的舌头和眼前这个男人的舌头在湿漉漉的嘴里飞速地缠绕、碰撞,像一对儿在枝头翻滚示爱的小鸟。当安子良用力吸吮她时,段思思虽然觉得不如两个舌头对撞时富有诱惑力,可还是体会到有股揪心撩肺的感觉。那种感觉由甜甜的舌尖传到酥麻的胸部,又由胸部传到大腿根部,让段思思站立不稳。
她,爱你吗?突然间,段思思停止了动作,舌头也从安子良嘴里退了出来,她面带笑容地问安子良。
谁?安子良愣住了,他似乎不明白段思思在问什么,嘴里的舌头仍动了几下,像是还在品着她的口味。
我是问,嫂子……她,对你好吗?段思思笑容可掬地问。
安子良明白了段思思的意思,但他没有马上回答,他松开了搂在段思思细腰间的双手,苦笑着揩了一下淌在唇边的口水问思思,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知道而已。段思思朝望夫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说,看您挺想家的,我想,嫂子对你一定……
安子良没有说话,他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在小河边一个供游人坐的石凳上坐下来。因为白天阳光的照射,石凳上尚存有一丝温暖,坐上去并不感到凉,不过,因石凳太小,只能坐下一个人。当段思思来到安子良跟前时,他才意识到这一点,他赶忙站起身,准备让段思思坐下。可段思思却把一双小手摁到了他的肩膀上,那意思分明是不让他起来,然后,段思思撩起裙子,将双腿分开,脸对脸骑在了安子良的大腿上,再用双手将安子良的脖子搂住。安子良也用双手环抱住段思思的细腰,脸部则紧贴在段思思突起的胸前。
你说得对,我是有些想家,你嫂子她对我……也好。可是……安子良说到这儿停住了,眼睛直登登地望着段思思,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始终没再说出话来。
是不是我不该问……月光下,段思思可以看到安子良的眼睛里泛着抑郁的目光,和半个月前在国际广场见到他时的表情有着极大的不同。嫂子她……段思思想接着再问,但又怕引起安子良的不快。
思思,本来,我不想把我和你嫂子的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告诉你,有些事情我想永远埋在心里,直到我死去。安子良用手理了理段思思额前的刘海,又说,因为,在别人看来,这些事情的发生是不光彩的,是不可思议的,让人听起来甚至是荒唐的,可是,这些事情却真的发生了,发生在我和你嫂子身上。在这些事情上,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我只是觉得,我对得起你嫂子,对得起爱情,也对得起家庭。这些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不过,我不想瞒你,我相信你,我想让你进到我的内心世界,我想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是如何看待这些事情的。
接着,安子良把马艳萍检查身体时被怀疑得了乳腺癌、马艳萍放暑假后去跳舞认识了陈忠杰、乔爱国并和他们发生了性关系、自己如何默许马艳萍红杏出墙等事情全都告诉了段思思。当说到自己被马艳萍和陈忠杰在床上做爱时的喊叫声惊醒时,安子良的眼里涌出了泪花。
在第一次知道你嫂子和别的男人发生了性关系时,我的心里还感到有些酸酸的,可是,当我想到这可能是你嫂子一生中最后的快乐、最后的浪漫时,我心里又感到十分无奈。每当你嫂子和别的男人做过回到我的床上时,我都可以从她潮如海水的快感中体会到她的幸福和快乐,体会到她在又一个男人身上再一次达到性高潮时那种如醉如痴的肉体的震撼。从她的快感里,我似乎看到了生命在延续。你嫂子也许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为什么会放纵她,她也许会觉得我允许她这样做只是保持了我们在情感上的平衡。可不管她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不会让她感到任何的痛苦,我要让快乐和幸福陪伴她走完这最后的路程。
段思思聚精会神地听着安子良讲述着他和妻子的故事,随着情节的展开,段思思仿佛和主人一起走进了那让人难以启齿的情欲之中。那令人窒息的黑灯的舞厅、那充满淫荡呻吟的时装店、那类似轮奸的做爱、那变态的情欲,像狂风热浪一样猛烈拍击着她澎湃的心胸。
不!安老师,这不是真的,您在编故事,您在编故事骗我,是吗?听完安子良的叙述,段思思用力摇着头,她根本不相信安子良所说的一切。她首先不相信安子良的妻子会做出越轨的事情,在她的想象中,马艳萍即使不是才女,最起码也应该是个贤妻良母。她更不相信安子良会默许妻子在自己的眼皮下和别的男人上床做爱。这种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安老师,我看您不是写小说走火入魔了,就是受刺激心理变态了。段思思说着,从安子良的身上下来,走到瀑布流经的小河边。
思思,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这些都是事实。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我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安子良从石凳上站起来,来到段思思身后,他说,当然,如果在别的家庭发生类似的婚外恋事情,恐怕早就闹离婚了,我想,包括你在内,是绝对不会容忍第三者插足的。
爱情应该是惟一的,段思思头也不回地说,除非……段思思说到这儿又停住了。
除非什么?安子良追问道。
除非像我一样,遭遇到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