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澈是想好好跟叶之微掰扯一下的,所以即使心里有一万分担心,看到叶之微醒来还是生生的忍住了把人搂在怀里的冲动。
撒谎,隐瞒行程,带病玩命的坚持上班,哪一件事都让他无法接受,哪一件事都有很严重的后果,他要保持严肃,他要表达生气,他要让叶之微意识到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他要让叶之微下次再也别有这些念头。
向来便是说一不二的张景澈,已经打定主意便会坚持到底的张景澈,在看到叶之微那不要钱一样扑簌簌的眼泪的时候,那些端着的严肃便倾刻间瓦解。
什么要让她记住教训,什么要让她知道后果,统统没意义,叶之微现在高烧身体不舒服,他担心的要死,一秒也装不下去。
“哎,你哭什么。”
张景澈叹了口气,从病床边的椅子挪到床前,冰凉的指腹给叶之微擦拭着眼泪,只是他这一动作,叶之微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别哭了,怎么脸又变烫了。”
张景澈一边无奈又心疼的给叶之微擦着眼泪,手背又在叶之微额头贴了一贴,果然又开始烫起来了。
刚想站起来去喊护士来看看,结果却被病床上的人拽住了衣角。
“微微,你额头又烫起来了,我去喊护士来看看。”
叶之微坐在床头,拽着张景澈的衣服不肯让他离开,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对着他摇头。
张景澈只得又听话的坐了下来,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没办法拒绝这个小他五岁的叶之微的任何样子。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吃,吃过退烧药,我想着等校友会结束再跟你说,让你来大学城接我的,我没想到会严重到晕倒。”
叶之微止住了哭泣,断断续续的开口解释,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和沙哑。
“我以为你会夸我的,这个方案很棒,可以解决深城租赁北方和南方大区甚至全国所有的市场,是一个,一个很棒的渠道,我,我也通过自己的,自己的办法跟负责人搭上了线,你应该夸我很棒才对,但是你那么凶,你很凶。”
“你那么严肃,冷冰冰的看着我,说话很凶,很凶。”
叶之微说着好像又记起刚刚张景澈说话的冷漠语调,止住的眼泪再度开始滑落。
看见叶之微的情绪有了再度崩溃的架势,张景澈心疼的上前又把人揽在怀里,手掌安抚的一下一下拍打着叶之微的背部。
“好了,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太凶了,我不应该凶你,我态度不对。”
张景澈一边说着,一边又给人擦眼泪。
“这个点子确实很棒,微微,你是一个很厉害的机构负责人,有思路,有打法,善于实战和总结,并且善于推广和变通,深城租赁的北方会因为你的到来有一个很大的突破的。”
张景澈娓娓道来对于叶之微这次巡查和这次搭上来电这条线的思路的肯定和夸奖。
“但是微微,你得理解我,你不在我身边,忽然被别人通知你住院了,我会很害怕,我会很担心的。”
“来的路上会胡思乱想,不是晚上才到清照,怎么会突然生病住院,出去几天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知道我看见你从ct室被推出来,昏睡着,脸上因为高烧变得红通通的,额头也那么滚烫,医生说再晚来可能就会变成中度肺炎,甚至会转成心肌炎,那种感觉多可怕吗?我从来不考虑没发生的事情,可是微微,面对你,我会后怕的。”
“你热爱工作当然很好,可是作为爱人,我没办法接受你出差一回来就要我来医院接你,这怎么能行呢?”
张景澈的语气温和,一字一句的讲述着他的不安和担忧。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别让我担心你好吗?”
叶之微看着他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清亮,闪着有些温柔和关切的光。
她只是很突然的想到之前在苏城的那个下雨刮台风的一天,那个张景澈失联的上午,她开着汽车疯狂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只为当面确认张景澈是不是安全。
于是彻底的醒悟,自己自作聪明的隐瞒确实不应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