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答说没有,“你总觉得我瘦,我都重了好几斤呐。ankanshu”
床头柜放着汤和点心,用过一半,似还有些外头送来的东西。苏答嗅到空气里一丝丝不同的气味,“有谁来过了吗?”
蒋奉林那双眼,眼皮耷拉得没什么力气,眸中轻闪,笑说:“没有。”
苏答为自己第一个来而高兴,话匣子停不住。
“早上吃了什么?今天感觉怎么样?能吃其他东西了吗,我下次带点自己做的点心来好不好?”
她握着他干燥失去生机的手指,絮絮叨叨。
蒋奉林始终耐心十足,不管她说什么问什么,他都温和地,细致地一一回答。
苏答也说了很多自己的事,近来的生活,工作,画画,桩桩件件同他分享。
蒋奉林听着,缓缓问:“都是开心的事,就没有一点不高兴的?”
她停了停,还是笑,“没有啊。没什么不高兴的。”随即略带撒娇口吻,“我开心不好吗?难不成你想我有麻烦?”
把话题含糊过去。
蒋奉林但笑不语。
她就是这样,谈喜不谈忧,怕是真的遇上了麻烦,也不会主动对他说。
刚带她回蒋家那会,她失了母亲,怯生生地握紧他的手。
后来慢慢开朗,也曾像向阳花顽强过一阵。
再后来,她上高中,他早就出问题的身体每况愈下,老爷子令她高中转学,蒋家条条框框开始束缚住她,他有心无力,渐渐地,也无法再庇护到了。
蒋奉林没有拆穿她,两个人聊了好久。探视时间到,护士过来催,苏答眼里那点光彩霎时暗淡。
她依依不舍握着他的手,蒋奉林叹气,轻拍她的手掌,“回去吧。”
关切和放不下,所有话语,只会越说越让人难受。
蒋奉林静坐在床,目送苏答离去。先前被她察觉的那股男士淡香味于安静间侵袭鼻端,他皱眉,轻唤高康:“等会让人打扫一下,开窗换气。”
一直在旁没出声打搅他二人叙话的高康近前,点头,“好的先生。”停了停,“刚才小姐问起,您为何说……”
“我为什么不告诉她诚铎来过?”
苏答来之前,其实蒋诚铎已经来了。
蒋奉林眼眸沉下,“这香水味,几年前离离她不过是随口夸了一句好闻,诚铎便用到现在。”
说是为了看他,实则是为什么,他岂会不知。
“我这侄子,年纪越大城府越深,心思也杂了。”
高康往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没说话。
蒋奉林用帕子捂嘴,咳嗽几声,“这几月有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高康一顿,半天没开口。
“怎么?”
高康唇瓣嗫嚅,半晌才说:“家里没什么事,只一桩,老先生……正筹备小姐的婚事。”
“婚事?”蒋奉林眼神一凛,“人选定了么,哪家的?”
“起先是定了方家的小儿子,不过现在暂时搁置了,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