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咬牙切齿,恨得太过入神,没听见风声中隐隐又飘来了一句:“放心,我顺带在那沓钱上撒了点幻阳散,一并当酬金了。待会定能教他醉生梦死,他会感谢我的。”
红拂已去找了老鸨来,看情形在过来的路上应该已经把来龙去脉都说了。
老鸨心疼地瞅了被钉坏的桌子两秒,堆着笑脸问赵扬:“公子,您还要听曲吗?”
吃了哑巴亏的赵扬黑着脸:“要啊,为什么不要?”将桌上一沓银票拍了拍,“找最好的姑娘给我!”
“好嘞,公子。”老鸨眼疾手快拾起案几上阿云的卖身钱,同赵扬比了个请的手势,“公子快有请,我们栖春院花魁铃儿姑娘有自己的闺阁,来,我带公子您过去。”
说罢腰身一扭,挥退红拂和绿柳,双手请赵扬跟上。
赵扬负着手一路跟了过去。
铃儿姑娘的房间在栖凤阁的顶层,赵扬才踏入前院,就远远地听到空灵如天籁的唱声伴着琤崆的琵琶曲钻入耳中,未及进门一股清浅的翠竹香气又顺着空气钻入鼻中。
老鸨把门打开,示意他进去。
他踏步入内,只见整个屋内里里外外挂了许多青绿色的帷幔,在烛光中朦胧一片。
堂屋正中立着一扇刻着梅竹双清图的黄杨木屏风。
铃儿姑娘半掩其面,影影绰绰坐在屏风后面,怀中抱着琵琶。
如黄鹂般婉转的女声正唱到:“……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一曲罢,赵扬鼓掌赞道:“铃儿姑娘不愧栖春院花魁,好听,好听。”
铃儿姑娘谢了声,又幽幽唱道:“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三句话里,有三个“佩”字。
赵扬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好不容易唱完这一首,铃儿姑娘又起了一首:“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
赵扬:“……”
赵扬诚恳道:“姑娘,咱们能不唱玉佩了么?”
铃儿姑娘也干脆,把琵琶一横,停了弹唱,脆生生道:“公子,进来吧。”
进来?
赵扬搓搓手,满是期待地步入屏风。
没想到里面竟别有洞天。屏风后的门扉在他进入时被打开,凸向一处栏杆护着的平台,做成了四角边亭的样式,雅致清新;后院栽有青竹三株,竹叶正茂,伸到了二楼来,伴着夜风灯烛轻轻在亭边摇曳。
身着绿衫的姑娘乖巧坐在夜亭青竹下。
赵扬:“……”
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