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合十,冲朋友们拜了拜,央求道:“你们走吧。”
请神容易送神难,叶香一行人磨磨唧唧半天,才一步十回头地走了,走前还三番五次提醒边赢不要忘了请他们吃饭。
只剩下两人独处,云边后知后觉发现,还不如刚才被一群人围攻自在,早知道就跟着他们一块走得了。
她没脸见便宜哥哥,双手捂脸蹲下来,剩两只绯红的耳朵露在外面,刺骨的寒风也无法给其降温。
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她能看到边赢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估计正居高临下观赏她这幅自欺欺人的鸵鸟蠢样。
这么僵持了有五六分钟,边赢双手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说:“陪我吃点东西。”
云边捂着脸,不肯动。
边赢微叹一口气,解释:“飞机餐不喜欢,我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很饿。”
云边还是不动。
边赢等一会,问她:“你准备在这里站多久?”
云边急眼,放下捂脸的手,又是恼怒又是委屈:“我脚麻啊。”
边赢愣一下,然后捧腹大笑。
云边头一次见他这么生动灿烂的形象,少年人活力四射,陌生感和惊艳感并存,要不是这事以她出糗为前提,她应该能看得更享受些。
大年三十想吃点东西填肚子,能选择的余地并不多。云边跟边赢一起在便利店靠窗的高脚椅上坐下来的时候,有种回到第一次见面的奇异感受。
上次是她吃,他看着她吃。
云边记得当时便宜哥哥一直通过玻璃反射看她,一点也不避讳,看得她火冒三丈,浑身不舒服。
此时此刻,她本来可以场景再现,让他体会被人旁观吃饭有多不舒服,但她现在没脸看他。
即使背对他,后脑勺都嫌尴尬。
她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能那么倒霉啊。
另一边有人入座,她继续面朝人家很奇怪,只得把身子转回来,正视前方,侧脸对他。
只是这样,耳朵就以肉眼可间的速度变红。
云边绝望了,破罐破摔,又把脸捂起来了。
还好,边赢从头到尾都没有就那事发表只言片语,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种温柔的凌迟。
他安安静静吃完晚饭,轻扣桌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他吃饭期间,云边已经差不多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厚着脸皮装作失忆,镇定自若地答复:“我说哪里,你也不认识呀。”
他一个外地人,能认什么路。
边赢眉峰轻轻挑了一下,没说什么,把垃圾扔进垃圾桶,走出便利店。
外头天寒地冻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与便利店里的暖和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边不由得缩起脖子。
边赢试探着问:“陪我走走?”
天这么冷,怕她不答应。
云边点头。
夜风萧瑟,路上行人却不少,有些以家庭为单位,一家人有老有小,其乐融融,也有朋友几个出来跨年,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不断,还有情侣出门约会,行迹亲密。
只有他们两个无言,并肩前行,气氛要多诡异就多诡异。
云边本以为边赢只是漫无目的随便走走,全当消食,结果走着走着,她发现这好像根本就是送她回外婆家的路。
等边赢再度熟门熟路拐过一个弯,云边几乎确实确认了:“边赢哥哥,你怎么认识我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