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老板,不就是我们表嫂咯?”
“差不离吧,我还等着吃了喜酒才走呢,”古方婕很不爽地给了堂弟一个白眼,“就你在这里催催催。”
古方进想想就觉得离谱:“还吃了喜酒再走,姐,你也太天真了。难道你真信陛下会让他最疼爱的儿子蜷缩在这陋巷里,娶一个开书肆的姑娘,像个平民百姓似的过一辈子?”
古方婕听着刺耳,打马出发:“闭嘴,你的军功可是那所谓的开书肆的姑娘给你挣得的,没有她,你的那些破烂战术都得喂到前朝欲孽的肚子里了。”
“不是,姐……”这让古方进有些脸热,拍马跟上,“我没有看不起秦姐姐,我是说姨母那边呢。”
“那个桂三……真的是太监?”秦东篱在院子里分装定制的火漆粒。
卫竞点点头:“嗯,所以我……我今晚,还得去见一见。”
秦东篱把卫竞额前松落下来的一缕碎发挂到耳后:“你在皇宫里长大啊,什么感觉?”
“当然是不自然,不习惯啊,”卫竞笑得很随性,也很无奈,“我对皇宫的体感最多的就是旅游景点,谁要在旅游景点住二十年啊……”
“那,你这里的父母,额……”秦东篱还是说不出你的皇帝爹和什么妈,又不知道人家妈是皇后还是别的,“就是,你对他们也没有感情的吗?”
秦东篱是半路“复活”,变成了这里的秦东篱,可卫竞不一样,他是真真实实被父母养大的。
卫竞摇摇头:“对谁有感情啊?合法拥有十几个女人的爸,还是把自己妹妹送到老公床上的妈?”
“卧槽……”秦东篱叹为观止,难怪卫竞要跑了。
“一出门,遇到的同龄人,不是见面跟你下跪的,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卫竞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说了点以前的事,手上也不停,低头玩着秦东篱归类好的那几盒火漆,企图转移注意力。
果然窒息。
秦东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轻抚上他的后背:“要不别去了,他孩子那么多,差你一个了?”
“是啊,”卫竞十分嫌弃地复述一遍桂三的台词,“我可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噫,”秦东篱靠过去搂住卫竞的胳膊,心疼说,“我该怎么拯救你?我倒霉的男朋友。”
卫竞则是食髓知味,脑袋凑过来一拱一拱:“亲亲,快!趁他们都不在。”
“……”
今天是九月初八,法天教谋逆案在今天彻底落下了帷幕,无辜受骗的信众拿回了自己的钱财,也得到了政府的补贴——从被抄的那些钱里拿,有地的回去种地,没地的也安顿好,堪称圆满。
秦东篱晚饭吃不下去,很担心卫竞在外面见他皇帝爹的情况,最后还是早早的放下了碗筷,去提了一只灯笼。
“东家,去哪里?”田黍和秦泰跟上来。
“去等卫竞。”
古方婕走了之后,书肆又招了几个本地人,和李地一样,不住书肆里,打烊了下班就走。
符粱还在家里,等她爹回营后再过来,书肆饭桌上冷清许多。
要说心里最复杂的,还得是云嘉,他师傅走了,剩下两个大官爷一左一右,李地则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和这位淡定的大哥倾诉。
田黍和秦泰不放心,怕她被人冲撞了:“我们陪你一起去。”
秦东篱:“不,我自己去。”
现在东望州处于全面整顿阶段,作奸犯科之徒出手就是往枪口上撞。
东望州最气派的酒楼里,卫竞在桂三的引领下,登上高楼,这里比洞庭茶楼要气派不知多少,要是秦东篱来了,是不是又要说这包间才是至尊,原来看到过的,都是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