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竞随手这么一划:“在闻鼓城郊,你眼前看到的所有的田产,要么是杜家的,要么是其他权贵的。”
秦东篱不愿相信:“我们进京的时候,沿途都是田地,总有哪一块是村里老百姓的吧?”
“郊区是没有的,可以是农民租贵族的地来种,有点类似于我们说的佃户,但是在大虞,佃户很少,一般贵族都养自己的家丁,每个庄子配置多少家丁管理田产,也有规定。”
“所以这里的村庄住的不是农民,都是家丁?”
卫竞点头:“要区分是大户人家的田宅,还是自然村落,很简单——就看路口有没有界碑,有碑告诉你是某某村,那就是村子,没有的通通都是地主产业。”
“我长见识了,”秦东篱继续往前走,这里的泥土还有雨后的潮湿,“在去毒巢的路上看到了好多的田和林子,也有看见小聚居的房舍,那边呢?靠近过山风的地盘,是不是贵族的田产就会少一点?”
过山风组织算是保密单位了吧。
“那边啊,”卫竞说,“那边更没有普通的农民,那边的田产,全都是过山风的。”
我靠?!秦东篱圆溜溜的大眼睛要闭不上了:“他们的?!组织的,还是个人的?”
“组织的,他们的家属负责耕种这些地,人手不够还会从禁军那边调人过来帮忙,称练军,属于特殊的村子吧。”
“汪汪!”一条黑色劲瘦的土狗从下面的草丛里传上来,它背后还有一只在追他,两只狗玩闹中冲到了两人面前。
底下干活的庄户一看卫竞的衣服非富即贵,赶紧放下手里的柴刀匆忙爬上来跪下请罪。
“狗子冲撞了二位贵人,请二——”话没说完,他就被卫竞拽了起来,“啊?”
只听他身边正色的姑娘看着自己,开口道:“狗没吓到我们,你下跪才吓到我们了。”
他只听到贵人被他吓到,膝盖一软,有作势要跪。
“别跪了,忙你的活去吧。”卫竞把秦东篱挡在身后,“没人追究责任。”
秦东篱提醒他:“倒是你手里的活要是做不完,是不是会被上面问责?”
“多……多谢贵人,大人有大量。”庄户没有跪,但还是朝两人拱手拜了拜,才召唤两只狗子离开。
秦东篱等人走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感觉自己在被庄户跪拜的那一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噩梦照进现实。
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膝盖也跟着发软,对方跪得太快,想避避不开,心里甚至在想,要是资本家能跪得有那么快,多好。
◎再说下去要出大问题!!◎
贵族是世界和庄户的世界的距离与割裂感,宛如秦东篱穿越前后的两个世界这样扭曲。
“秦姑娘,您真的是过山风啊。”有的姑娘就是胆子大,她有问题真的当面问。
“我不是,就是和他们有些……合作。”秦东篱挑眉,这事从哪里传出来的,手里的骰子丢出去,两个点,兔子往前走两个,偷吃了农民伯伯的萝卜叶子,继续跳,“关系一般,哈哈。”
啊——我的叶子,还剩一份了!问问题的姑娘坐在桌游一边,被这一把走向吓得花容失色。
下一把掷骰子轮到了女主人杜岚:“秦姑娘对卧室有什么要求,一定不要客气,庄上会尽力满足的。”
什么叫关系一般……和过山风有关系就不一般了好吧!
那可是皇权中心。
过山风他们攀不上,也不敢攀,这位就可以,和她走近,只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