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旁人如何猜测惊疑,显然这两人丝毫没有兴趣,继续对话道:
“不知君楼主想要赌什么?”
“我要一个人。”
“何人?”
“昨日在这里演奏琴曲的那名乐伶。”
昨日在这里演奏过的人虽多,但乐器各不相同,弹琴的也只有一位。
笑无情笑得依然悠然,“君楼主为难我了。那些伶人都是跟秦楼签了契的,这种事情,自然应该同衣馆主说,我如何能够做主?”他轻巧地推了个一干二净,轻轻摇晃着酒壶,让里面的酒香飘散。
此人怎会不是笑无情呢?除了笑无情,还有谁能够面对君御清,还这般轻巧悠然?
“既然如此,那么'你'呢?”
笑无情低低的笑了一气,“怎么,君楼主对'我'有兴趣?可惜,我现在也是秦楼的人,如果衣馆主没意见,我么……”
“却不知,衣馆主在何处?”
“馆主自是繁忙——至于在哪里,忙些什么,又如何是我能过问的?”
虽然明知他的话不过是为了应付他,但想不到心高气傲的笑无情竟有一日也肯这般委屈了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了保护缺月那个女人,有他笑无情在,自己也未必能够得手,何必如此麻烦——君御清不曾知道笑无情的内伤,根本无法想通他这样做的目的。
这里看似扑朔迷离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混淆他的视听。
“不过……这样拖着又能拖多久呢?”
“这个……”新月苦笑着挠挠头,对手是君御清,恐怕他们这样的小把戏根本拖不了多久吧。可是,君御清人已经被他们引来了,一旦被他发现笑无情现在根本就是一棵'废柴',他们还不得全部玩完……
“能拖一时便拖一时吧。”衣莫染代她将话说完,对她浅浅笑了笑,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鬼主意,荒诞又危险,但是既然是自己也同意的,那么他便也有责任。“若真的被发现了……”
“若真的被发现了就拼了吧!”柳稚倒是干劲十足,缺月浅笑着摸摸他的头,心里仍旧有些过意不去——新月是她多年姐妹倒也罢了,而笑无情虽然喜怒无常,其实却是个护短的人,尽管处刑之后自己已经不是水榭的人,他仍旧肯帮她。但是,柳稚不过才是个大孩子,还有衣莫染……多年辛苦的经营与隐匿,却要为了自己就这样破坏。
只觉得自己命运多桀,但其实,她也是幸运的……至少,她曾经遇到过这些人。
第55…56回
“既然衣馆主事务繁忙,有劳转告——君御清愿当那个女子的保人。”
君御清的话说出口,笑无情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耸耸肩——新月这丫头这回打算怎么办呢?君御清要当保人,安规矩,伶人可是要正式向保人行礼的。
“好,我自然会转告。”
笑无情的笑容稍稍转浓,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新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呢。
衣莫染这一次终于出现,摆酒行礼就定在今日,竟然没有推托委蛇。君御情未免他估计重施,要求单独相见,不要外人参与。衣莫染淡淡一笑,露出一抹为难,“君楼主,这恐怕不合规矩。虽然可以不公开摆酒,但还是需要有陪客在。”
“好。”君御情冷笑着答应。他们倒真是干脆忘记骨气为何物,躲个彻底。只可惜君御清已经打定主意,一两个陪客他不会放在眼里,是要杀人灭口还是瞒过他们的眼,都非难事。他们未免看低了他君御清!
掷下千两,不久便有小僮引他上楼,楼上不若大厅里的喧闹,轻纱帐曼珠帘晃动。珠帘之后早已有人静静等候,见他到来起身盈盈一拜。
君御情扫视屋内,只有主人衣莫染、小厮柳稚伺候,另外两位客人一个是昨夜见过的的龙捕头,还有一个圆胖的当地乡绅。并无笑无情在场。
君御情并不把那个乡绅看在眼里,至于衣莫染和柳稚他都交过手,知道他们的斤两,只有那个龙捕头麻烦些。他若无其事地点头见过,便落座。
“君楼主的眼光不错,衣某此番为了花会特地培养了几人,当中数织锦最为出色。必然会花会夺冠,不让君楼主这保人失望。”
君御清对衣莫染这番话并不感兴趣,花会与他无干,与织锦,也将无干。
一个死人,自然与花会无干。
稀疏珠帘闪动着光辉,当不住帘后纤细身影,映得人如梦幻。素手轻轻撩拨琴弦,短短几个音便流泻出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君御清心头,仿佛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却又抓不着。从身形以及音色,君御清确认过此女身份,便突然间执起桌上木筷注入内力一击甩出直向帘内人咽喉而去——
他的出手太迅速也太突然,让旁边的人来不及阻拦,那根木筷已到珠帘之前——缺月已经没有武功断多不开这一突袭,他没有补第二击猛地转手袭向旁侧的龙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