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袭来的时候降雪的主要地区不再是北方了。
杜言修随手打开电视机,搜索了几个频道全部都是一片雪花,他这才想起楼顶安装的卫星天线已经在前些天经受不住积雪的重压罢工休息了,无奈地关上了电视,杜言修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齐云,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
呆呆地站了一会,杜言修又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空,然后抓起手机拨通了章岚的手机,说道:
“现在的天气情况新闻报道怎么说的?别跟我提央视找来的那些白痴专家的废话,我想知道国外独立电视台是怎么说的?”
也许是积雪损毁了一些手机中继站的信号发射装置,相距并不太远的章岚声音在手机里听起来有点虚无飘渺的感觉,就像是在云端上讲话一样。
耐心地听完了杜言修的问题,章岚说道:
“终于联系上你了,好端端的干吗关机呢?别提央视了,现在国外也一样,世界各国政府都在控制新闻报道,不过我从治国那里打听到一些比较可靠的消息,估计整个北半球的情况都非常糟糕,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心中的不安被证实以后,默然无语的杜言修在电话中沉默了好半天,最后在章岚不断的催促下他才勉强说道:
“为今之计,看来我们也只有破釜沉舟一途了!具体该怎么做,等你过来之后咱们面谈,小岚你先来小楼吧!”
杜言修心不在焉地放下手机,转回身之时看到已经半坐起来的齐云正在一边望着他,一边梳理着长发。杜言修露出一个歉意地笑容,走到齐云的身旁,接过她手中的梳子为齐云梳头。
二人眉目传情之间直似青春年少之时一般眷恋情热,此情此景若为同属修行者的外人所见,怕不是当场吓掉下巴。
修行者对感情的戒俱多半还是由于担心自身的修为不够,或为外魔所侵,或为心魔所制。
各派门户中的师长其自身修为尚不一定能在感情波折中全身而退,更何况那些门下初入门的弟子,所以修行者们大多都会要求弟子们唯心唯一戒绝外欲诱惑,尤其是最凶险的男女情欲,遵从师训的修行者亦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修为几近大成的杜言修当然早没了这一层的顾虑,能破除万难与齐云结为夫妻殊为不易,杜言修又岂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如何看待自己。
享受了片刻难得的温存时光,齐云睁开了眼睛看着杜言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
“小言,你好象有不少事情没对我说是吧?”
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杜言修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哪有啊!我可是什么都说了。。。。。。除非你还想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样我再问一遍,小云,你是真心想要知道那些秘密吗?如果你说是的,那我保证就会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你,如何?”
齐云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很少会自寻烦恼,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你想告诉我的话随时可以说,既然不需要我担心你不说,那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一时侥幸蒙混过关的杜言修长出了一口气,齐云太精明了,要瞒住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为今之计只有下功夫来拖延了,反正拖一天算一天。杜言修的确不想看到齐云知晓实情会有何等反应,有过类似经历的杜言修却明白这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有些事情齐云晚知道一天,便多一天快活日子,只是要辛苦杜言修务必守口如瓶了。
忽然杜言修听到楼下一声闷响,莫非是有人在敲门?算一算时间应该是章岚,但是等杜言修到了楼下一见章岚却大吃一惊。身上背着陈紫嫣的章岚满身都是雪粉形象狼狈不堪。醒觉过来的杜言修连忙上前帮忙将昏昏沉沉的陈紫嫣放在沙发上,然后杜言修回过头来盯着章岚。
杜言修是一脸的不快,讲话的语气也不免重了些,说道:
“你搞什么鬼,这总共才几步路,不会开车过来吗?大白天这么招摇过市,不怕政府专政你啊!”
杜言修的指责让章岚显出满心的委屈,他眼神幽怨地看了杜言修一眼,说道:
“您倒是温柔乡里不思归,不知道外面已经天下大乱了吧?如今到处都是骚乱抢劫物资的灾民,警察根本起不了什么用,我的那台破车叫人拿燃烧瓶给点了,现在恐怕也只剩下几个乌漆麻黑的零件。”
啊!惊骇的杜言修没料到一夜之间局势就恶化到这种程度,虽然他心知肚明这是早晚的事情,目前的社会矛盾由量变累积到质变的爆发不过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但人总是免不了有些侥幸心理的,杜言修也不例外。
事实上只要联想到昨夜的巨大寒潮,也许让杜言修接受这个现实并不象他早先想象中的那样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