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多瑞则是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那小徒弟上的账目,想到今日宜修和剪秋的话,眯了眯眼。
“师父,您这是想什么呢?”小徒弟也看了看手上的账本,百思不解。
梁多瑞用拂尘敲了小徒弟帽檐一下,“少说话多做事。”
小徒弟也只笑呵呵的陪着笑脸说,“这不是见只有师父在,这才问问么。”
梁多瑞也不是真的责怪小徒弟,这个徒弟机灵得很是一年多前从圆明园调过来的,从他上任副总管后才正式认下的。
用拂尘点了点小徒弟手上的账目,梁多瑞说道,“学问大着呢,且学着吧。”
说完就抬腿往秀坊的方向走去,小徒弟赶紧跟在后面殷勤道,“还要师父教呢。”
梁多瑞却没再多说话,他心里反复琢磨着今儿景仁宫中宜修的每一句话,本来宫中做什么就都是有旧例的,没特别交代从来都是按着从前的来。
因此何必非得多嘴一句要按旧例走,更何况剪秋还要追出来说什么旧物旧例的话,这要不是在点他呢,他现在就抹脖子上吊。
景仁宫中,宜修喝着绘春送上来的东阿阿胶桂圆羹,突然想到了弘历放下了汤匙。
“给阿哥所送两盅八珍炖乌鸡汤过去,晚膳也留意换些滋补的,今儿颠簸半日弘历还年幼怎么受得住,记得弘历那盅少些油花他不爱油腻的。”
“是。”
绘春等到剪秋回来了这才退了出去,宜修吃了一口羹汤,看向剪秋。
“都嘱咐到了?”
“回娘娘一字不差的嘱咐到了。”
宜修笑了笑就没多说什么,若按照之前的旧例纯元皇后的旧衣从来都是直接送去秀坊修补的,除非是一些特定的物件才会送到内务府总管那找工匠去修补。
更何况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旧物了,想必定是曾经纯元皇后最重要也最钟爱之物吧。
“娘娘何必如此费心费力,让赵喜福把消息说给莞嫔听去不就好了么,何必非要让两总管自己去查呢。”
宜修放下汤匙,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把十八子从桌上拿回了手上。
“莞嫔又不蠢,凡是姐姐的事对皇上来说都是大事她必会万分谨慎,若是察觉是有人特意传消息,到时候要赵喜福就成了一步废棋。”
“花了这么多心力才让莞嫔信他,自然不能这会放弃,只要梁多瑞去查就会发现这次送去的衣服中有一套做工极好又从没出现过的,那是姐姐最钟爱的。”
“等到崔槿汐去打探的时候,梁多瑞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日剪秋就带着几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捧着几个锦盒去了内务府,又把那日交代的事重新跟姜忠敏说了一次,当然梁多瑞也在场。
刚回宫宫中事多,姜忠敏虽然接了来可的确有些忙不开,梁多瑞就主动把纯元皇后旧物这事给揽下来了。
姜忠敏心中也是愿意的,这事干好了没什么好处干不好麻烦可不小,而且跟实权的炭火之类的比起来,这东西还没什么油水,梁多瑞愿意揽过去他一百个乐意。
打开几个锦盒里面分别是几件旧衣和一把玉箫,梁多瑞的视线在那把玉箫和其中一套衣服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后笑着就收下了东西带着小徒弟和几个小太监直奔绣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