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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格分裂（第2页）

“嗯，我发誓。”

苏泽雪好的时候，是有这么温驯服从的。你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的，还是确有此本性。反正她是能做到，在很短的时间内在两种极端的态度之间自由切换，每一种都好像是她的本性。她的表现很像是在演戏，却又确确实实是在做自己。

“奴家想在脑门上刻一个奴字，以表达自己永远对官人不离不弃的决心。”她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过。如果能有一种科技，可以给人的大脑编程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你的脑子里做一些意念植入，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都不会再有冲突。你家官人就不必再动不动提心吊胆的了。”

“官人有所不知，其实奴家的脑子现在就已经被你编程了。你不想想，以奴过去的个性，怎么可能像这样对你俯首帖耳，天天奴家不离口的。”

“可是在你情绪失控的时候，你恨不得把我杀了吃了，恨得咬牙切齿。你的那种表情和行为，实在太可怕了。”

“那种时候过去以后，奴奴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做出那些事。”

此前，她确曾抚摸着我被抓的伤痕累累的手说：“是谁这么狠心，把我家官人伤成这样？哪个疯婆子干的？！”

“你这是失忆了吗？”

“其实有时候奴家真觉得那种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事后感觉确实像是失忆了一样。”

“看来你这是有人格分裂的症状啊。”我不无担心的调侃说。

一些抑郁或者双相的人确实会有人格分裂的症状或表现。

人格分裂，又称人格解离，俗称多重人格。是说一个人遭受某种刺激后，主人格觉得承受不下去了，就分离出另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度过难关，是一种心理自我防卫机制，也就是一个人拥有两个或多个人格。心理学理论认为，多重人格大多是由于童年创伤引起，患者小时候在经历创伤的时候，为了自我防卫，幻想一个人来保护自己，久而久之产生人格分裂。分裂出来的人格可能会跟主人格拥有完全不同的性别、年龄，甚至来自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名字，不同的音色。这种人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人格存在，但会发现自己会丢失时间，醒来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这是因为另一个人格出现了。这就好比一个人的意识世界是一个舞台，主角暂时退场了，上来了一个候补。这实际上是心理上的防御过当。

“海子是不是就是人格分裂？想不到奴家跟海子是一个病。”

“海子好像是精神分裂。这两个不太一样。”

“不都是分裂吗？怎么还不一样了？”

“人格分裂是出现了两个以上的人格。精神分裂是出现了幻想幻觉幻视等等。海子是幻想被人迫害了。被害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可是奴家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人想谋害奴家，比如以前一个人租房住，就天天担忧房门锁不上，会有人闯进来害奴奴呢。为此，要反复去确定房门锁上没有。”

“你这不是典型的焦虑症甚至是强迫症吗？跟精神分裂不一样吧。”

“好吧。奴家还以为自己跟海子是一样的，因为觉得跟他是一类人，心灵相通。”

“你是双相，跟顾城倒是一个病。”

“奴家知道。因为忍受不了世俗的纷扰，顾城跟妻子谢烨一起躲到了一个小岛上，养了很多鸡，还被当地人要求都杀了，只许养12只。”说到这里，泽雪笑了起来，许是想到顾城和妻子满院子抓鸡杀的荒诞情形。

“顾城就是典型的被文学给害了。他爹不该那么纵容他沉浸在诗的世界里。完全与世界脱节了。”

“你懂什么？你会写诗吗？你有什么资格评价顾城？”泽雪忽然很不满我对顾城的评价。

“我会不会写诗，都可以评价顾城。”我并不生气，继续解释，“顾城这个人实在是文学品味太纯洁了。在他看来，世俗的一切都是肮脏的，他不愿意与任何没有灵性的蝇营狗苟同流合污，结果就是躲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成为了自己精神世界的国王。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着了北大女生英儿的道。这个女人实在是深谙人性幽暗，只是想借助顾城的名声出国而已。于是刻意委屈自己与谢烨二女共侍一夫。而顾城也确是把自己当成了拥有一妻一妾的国王了。他哪里知道，这个庸俗的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他没有钱，甘于清贫，女人们可不是这么想的。女人一般不会有那么高的精神追求，她们更在乎物质的满足和精神的慰藉。所以顾城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最后杀妻自杀也就不奇怪了。”

苏泽雪听了我的话，点头道：“顾城一开始就想自杀了。他跟谢烨结婚后，第二天就说，我们一起自杀吧。”

“是的，这就是他双相抑郁的主要表现。情绪坏的时候就是不想活了。觉得这个世界没意思。人的生命活力很重要，失去了很难再回来。”

“奴家真的不懂，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会这么厌世，会对世界这么绝望，找不到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从上心理课开始的。其实无论文学还是心理学，起到的作用最终都是像宗教，把人的心遭受的伤害和扭曲去除，从而返朴归真，重新爱上这个世界和生活。这里面的学问，正是我跟苏泽雪自始至终所热衷探讨的。我们用这些给双方疗伤，治愈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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