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起头再次挥手打断夏至诚的说话问道:“那周先生有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呢?”
凌辕有些尴尬:“我知道我做的比较唐突,说实话我今天是在现场才知道有这个项目,但我想开发商与住户的冲突不外乎安置与补偿。只要抓住对方的利益点适当让步应该没有问题。”
略一停顿又说:“我想我需要熟悉一下情况才能有更深入的想法。”
夏至诚忍不住插话:“怎么让步?我们已经在前期投入十亿港币了,其中70%都用在解决住户安置上,这已经是公司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再说总共4000户住户越南人只占200多户,4000多户居民对我们的安排都没意见,这完全是越南人不可理喻。要是让步就可以那早就让了。”
夏至诚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站了起来。
老人眉头一皱说:“至诚,你冷静点,周先生也是为了公司好。现在也没说要怎么样只是答应对方想办法嘛。”
转过头又对凌辕说:“翠屏邨的公屋建的比较早了,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因为当年的历史问题翠屏邨一直是香港的贫民区。也许我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脏乱差,治安问题多也是事实,政府一直想要整治但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三年前发生了翠屏邨大火,烧了好几个单位,居民死伤惨重,几百户人无家可归,而且因为大火的原因剩下的房屋也出现了坍塌,政府这才下决心改造,并且在屯门和离岛原有新建公屋的基础上划出土地解决住户的搬迁问题。”
喝了口茶继续说:“翠屏邨周边的十几个公屋区都按政府规划在近几年搬迁重建了,只有翠屏邨拖到现在夹在新建的商业区中间很不协调。开发商不愿接手就是因为翠屏邨有相对集中的越南船民住户。当年有1400多越南船民拿到香港身份证,其中有一部分集中在翠屏邨申请了公屋居住。这些越南船民虽说拿了香港身份证但却没有融入香港社会,依然自成一体。翠屏邨的位置按现在的规划发展来看处于新商业区的中心位置,非常值得投资,当时我也想过难民问题,可是没想到有这么麻烦。哎。。。。。。”
老人讲完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他为这件事也是伤透了脑筋。
二、
没有人讲话,三个人都沉默着,思考着如何打破目前的僵局。
“我看这个项目从现在起就由周先生你来负责吧。”沉默了半晌老人开口说道。
止住夏至诚的话,老人又说:“周先生你放心,从今天的事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职位是大材小用了,明天起你就跟进这个项目,让天岚配合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和至诚讲,对了还没给你介绍,我是至诚的父亲,夏伯源。”
虽然开始没说,但凌辕早就猜到面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只是主人不说自己也不好点破,不过对夏伯源的决定还是略感意外。
“夏主席,我——”
“你不用推辞了,你不是也跟那个傻哥说了,现在你负责整个项目,你不站出来是不是要拆公司的台啊。”
“我不是要推辞,我是想要个人。”凌辕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哦,小事情,公司的人你随便挑,呵呵”
“我想调Frank过来,就是今天和我一起的项目拓展研究部的同事。”
凌辕心里清楚得很,今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站出来,也必须站出来。无论自己成败与否对百年而言都有益无害。而夏伯源作为香港商圈的风云人物,人老成精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
“这个当然没问题,至诚,明天你把所有事都亲自安排一下。”
回头又对凌辕说:“不过周先生时间得抓紧点,这个事就拜托你了。”
凌辕诚恳的看着夏伯源:“您言重了,我会尽力而为。”
三、
“老爷,政府规划署朱先生给您打电话,要不要接?”正说着,夏伯源的司机阿胡走了进来。
“嗯,这样啊,嗯,好的,一会见。”
放下电话,夏伯源对夏至诚说:“你朱叔叔打电话来,我约了他吃饭,我看你和周先生也一起去,周先生以后可能要和他打交道了。”
三人从百年大厦出来刚要上车,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一拥而上。
“夏先生,请问翠屏邨项目有什么新的决定?”
“夏先生,百年是不是要撤出翠屏邨的投资?”
“夏先生,您对越南船民的遗留问题有什么看法?”
“今天替下覃小姐和船民谈判的周先生是不是百年新任的高管?”
“听说周先生是台湾人,到香港才一个月,他能处理好这个棘手的事情吗?”
问题五花八门,保安们虽然尽力阻挡,无奈香港记者及其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