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西池顺着南宛白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又是那该死的铁栏杆。
“赶我走?还挺绝情。”他几乎是被气笑了,咬着牙将目光转回到身体绷直僵硬的女孩身上。
几秒过去。
南宛白收起一直拿在手上的手机,默默将两只手揣进兜里,低下头。
这种致命问题,回答不对,不回答也不对,所以应该装听不见。
这个楼梯间没灯,光亮全靠走廊上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即便如此,依然暗淡灰暗。少女额上的碎发低垂着,坐在台阶上是一个近乎于蜷缩的姿态。
尤其是她将双手放进兜里时,几乎快要缩成一团了。
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又带点可怜。
解西池就那么默默看了一会儿,强忍住想把人拽起来,拉到阳光底下暴晒的冲动。
什么阴沉阴郁的?
少女不过是孤身一人与未知的黑暗抗衡罢了。仿佛是微弱的烛火,随风摇摆,无助的挣扎战栗。
她从不诉说。
解西池却能听到。
她快撑不住了,她的世界快塌了,她在向人求救,可是没有人会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没人听见,没人理她。
解西池眉头微蹙,在南宛白面前蹲下,去抓她藏起来的手。
小狼崽子尝试过反抗,坚持不到两秒,以失败告终。
紧接着,解西池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捏着南宛白的手腕,仔细地帮她擦手。
湿凉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在掌心处摩擦,隔着薄薄的湿巾,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南宛白声音莫名发抖:“干嘛?”
解西池没理她,帮她擦完左手后开始擦右手,才悠悠道:“怕你又把汗抹我衣服上。”
南宛白:“……”
解西池见她老实了,满意地扯扯嘴角,“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老是爱抓我衣服——”
话没说完,南宛白略凉的手捂在他嘴上。
两人距离极近,似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尤其是南宛白,她清楚的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手上。
有点痒,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上来。
解西池抬手抓住南宛白的手腕,稍稍用力往下一压,“怎么?敢做不敢让我说?”
他的声音微哑,听上去懒洋洋的。
有那么一种人,天生有着光鲜的外表,善谈的性格,不管走在哪里,都被簇拥着,如狐狸般能够蛊惑人心。
人的性格形成,有天生的,也有后天环境因素。
生来璀璨和生来暗淡。
关于狼和狐狸的寓言故事,往往都是狼被狐狸的言语迷惑,而在自然界中,他们又互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