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彩霓虹斗月艳
墨夜无星愁人倦
“师父,现在我们去哪?”一神问起流云。
杜小小抢白道:“当然是回师姐的公司,要不然去哪?”
流云却说:“我想在这玩玩,天亮回去。”语气却透露出复杂的心境,玩世不恭的话语中却夹着一丝沙哑。流云别过身,飞起纵上外星大楼,坐在楼顶痴望着天。
月色正浓,银辉如撒。和着万点霓虹,夺了夜的黑暗。流云孤独的身影镶嵌在夜色里,毫不起眼。
一神素知师父心意,不去扰他:“回去咯,明天要睡个懒觉了。”说着慢步向飘尘公司的方向行去,是在等飘尘几人。
飘尘却有些为难,四个外星人摆在面前,不知道怎么安排。可恨流云就落下摊子看月亮去了。火羽自己却说话了:“你不必烦心,我们自己有自己去的地方,你们走吧。我还要去和他道个谢,我们星球的人还是懂礼貌的。”
正好,飘尘省事。作个手势,转身便走。公孙看了一眼流云的背影,又看了几眼这些外星人,与鸿辞紧随飘尘身后。这时小小已经蹦蹦跳跳走过去了。
小小道:“要不我们也变一下,走着回去?”
一神付和:“好勒,多久没体验到走远路的滋味了。”
公孙却道:“那我先告辞了,我还要向上面汇报。”
飘尘脸色一紧道:“不要什么都说出来,那样不好。”
公孙道:“我明白,我们只是捣了那个通缉犯的老窝而已。”
飘尘叹道:“哎,随便吧。你自己斟酌,我也是为大家好。”
“那告辞了。”言罢与鸿辞一起消失在夜幕里。
一神和小小在前面有说有笑,飘尘也像是有心事般神不守舍。有时小小叫几声师姐,她偶尔应一声。小小顽皮,时不时地叫一声,然后呵呵地笑,等着飘尘下意识的回应。
上海市的地面与绵阳一样很少有人走动,夜市也通常开到空中去了。所以偌大一条条街道上,就行走着三个人。也只有一神和小小的笑闹声让他们显得不那么孤单。
有高楼的阻挡,月光照不下来。如锦似幻的霓虹代替了月光斑驳地映在地面。彩色的灯光一如人复杂的心境,五彩杂合不辨你我。
面临过死亡,常常能让人思考明白很多事情。但恰恰是想通彻了,又徒增许多心事。
坐在高楼,流云离月亮很近。外星大楼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高大,在上面可以览尽小半个上海。
人说站得越高人越孤独,流云在那里除了孤独还有凄凉。都是那刚才打斗时激起的回忆,那回忆,一半温暖,一半凄凉。
别了,那如花容颜;别了,那如霖轻语。那被灯光污染了的天空只允许月光划下,却隔了深邃睿智的星星。让流云不能问它们她现在在哪里,她在那边快乐吗?她的笑容,没了他是否依然绽放。
流云仿佛看见了,看见了云那边的群星,是乎伸手可及。流云伸出手,却被一个声音拉回了现实。
“谢谢你,无论如何。”又是那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
流云少有的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火羽点点头,仿若无力地点点头。
火羽看他样子,也被触动心事。神控者的情绪感染力再次体现,虽然火羽精神力也不弱,也正因为她精神力不弱才更易受感染。
她也走到楼顶的另一头坐下,望着另一边看不见的星星。只是她看见的,是故土,是家园。
几年没有回去的家园,如今怎么样了?破屋后的火凤树还常年开花吗?断墙下的离烟草是否还顽强的向上攀着?那些逝去了的笑语是否还常在那残墟上飘荡?
两人各怀心事,独坐不语。那两个火羽的同伴或是随从立在她身后不远处。蓝儿一时不知道该站在哪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似的,她坐到了流云身边。
蓝儿心里,自然又是一番心思。这个男人身边很有安全感,在洞中蓝儿只是这么觉得。现在,这个人却是那么脆弱,蓝儿甚至都感觉到了他精神上的哭泣。和姐姐不同,姐姐的伤感里至少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这时的他有的几乎是绝望。她不知道是什么使得他绝望,但她想自己应该分担他的痛苦。她也想不明这是算一种报恩还是其它什么。
但是她又不太懂他的语言,不能出言安慰他。他正在浓浓的伤感之中,她又不能用神识打断他,这样做很不礼貌。
就这样呆做着陪他吧?但心里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他,帮助他。所以蓝儿学着姐姐的话:“你…你…我…”蓝儿很努力的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无奈脑子里没有那个词。
流云转过头,他早察觉有人坐到旁边,但没有心思去在意。
他深吸一口气,对蓝儿笑笑,指着自己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我,流云。”
“流…云…”艰难的说出两字,蓝儿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