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说完之后,他没找到烟灰缸就把烟熄在马可的桌上然后转身走人。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地想去上回遇到奥德丽的那间教室,但是在看见戴维斯和她一同离开办公室,他停下了脚步。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奥德丽了,西奥多随意地算着。
约书亚的事情,西奥多没有任何进展,她也不再来找他,难道都解决了吗?比如,她跟她父亲谈好了?他不禁想着。
奥德丽坚信约书亚是个没有人性的人。她晃了晃头脑,不对,他不是没人性,而是他根本不是人。
戴维斯自从知道奥德丽的父亲会动手打人这件事之后,虽然清楚她不会同意,但还是三番两次地劝她最好去找警察。不过她始终认为只有约书亚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跟母亲才能永远没有任何隐忧地继续生活下去。
奥德丽的这个想法早在心里扎根多年。
明天放假,奥德丽就找戴维斯一起去酒吧。在吧台上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默默地喝酒。这次在他跟崔斯的监督下,她喝得很慢。
奥德丽问戴维斯:小戴,我好像没听你说过你的信仰,你相信上帝吗?
你喊我什么?他两眼放大,压抑不住地笑了。
我喊你同志小戴!她推了他凑过来的头。
戴维斯乐了半天才认真回答:嗯我并没有特别信这些,但是如果我遇到困难了我偶尔也会呼喊上帝。
看来我们很类似。她靠上他的肩膀叹气说。
那一晚戴维斯陪奥德丽回家,他们在巷子前遇到撑着伞,且在东张西望的西奥多。那个身影她不会看错的,黑色大衣、黑色帽子,身材高挑地站在那里很显眼。
德维托先生。她走上前,在他身后喊了声。
西奥多回头,先是看到戴维斯,低下头了才看到奥德丽,他眼睛在两人的脸上跳来跳去。看得久了,西奥多忽然觉得她的脸有些不对劲。他偏着头弯下腰,将他的伞往后拉,光线进来了他就凑近她细看。
德维托先生,你在干嘛?或许是太久不如此,奥德丽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戴维斯忙接住她险些后仰的身体。
西奥多指着奥德丽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奥德丽下意识地看向戴维斯。她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告诉西奥多这件事。
西奥多拿了根烟出来。他腋下夹着伞,一边点烟一边问:
我说,你的脸怎么了?别让我再问一次。
戴维斯被这个语气震惊到了,他才打算代替奥德丽开口,她就按住他的手说:我之前跌倒了。西奥多伸出右手指着那些可能被雨洗掉粉底液而露出的几道抓痕。
哪条路让你跌成这样?看来我需要跟市长反应,让他们重整马路。
奥德丽愣了愣,但是西奥多快没耐心了。他说,我需要你跟我说实话,奥德丽。
戴维斯在此时说,是她父亲!
西奥多正好吐掉嘴里的烟,烟还燃不过半他就扔了。他让戴维斯先走,然后他回车上拿药酒,又拉着奥德丽要回她家。但是或许是觉得不合适,她没让他进屋。
就这样,西奥多站在她家门前轻轻地替她擦掉脸上的妆,那些伤口就暴露得更无遗。他盯着奥德丽,良久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月多。她低下头,缓了许久才回。
西奥多把大衣脱了披在奥德丽身上,她现在有两件外套,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样。但是,下一秒他又弯腰伸着两手去抚摸她伤痕累累的左右两边脸。
奥德丽的瞳孔颤颤地放大,她一惊,却在如此近距离看着西奥多那张本该让她惊慌的脸时忽然安定了下来。
告诉我约书亚都干了什么。他凝视着她的双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