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文看她面露窘迫,提议道:“不如我们过年一块去县里照个全家福,那挂在堂屋才好看。”
江文清冲陈木文露出感激地笑,陈木文跟她眨眨眼。
陈翠春没看到她俩的眼神来往,觉得儿子这个提议也不错:“行,就去你姥那的时候去吧,你姥家离县城近,省的再绕了。”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老娘这么好说话,陈木文特意提醒她:“娘你怎么这么大方了,照一张全家福可要好几块钱。”
现在拍照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要不然江文清和周成夏也不会让徐立拍她俩,她俩那天可是省了四五块钱呢。
江文清累的要晕倒一个星期才能挣五块,五块钱可是他们一大家子快一个月的开销,也够过个不错的年节。
可想而知照相有多奢侈,陈翠春也不知道拍个照片这么贵,心里虽然不舍得,但是看小儿子那焉坏逗她的样子就来气。
嘴硬道:“拍就是了,老娘没你想的那么抠。”
陈木文看她心疼的表情憋笑:“好好好,那我们就一块去拍全家福吧。”
江文清怕他把婆婆惹急,到时候挨揍的还是他,悄悄从后面拧他一下,才让他收敛一点。
比起拍全家福,陈粮丰更高兴江文清上报纸这件事。
他们家现在越过越好,让他以前憋着气的心里也逐渐改变不少,他觉得儿媳妇上报纸也是个越来越好的征兆。
“文子,等你哥回来你俩商量一下去买挂鞭,咱家今年也好好放一挂。”
一挂鞭也不便宜,他们家从前是不放的,队里放鞭的人家也不多,只有几家过的还不错的会放,要不然是家里有工人,要不然是工分大户。
陈粮丰也想跟着媳妇的脚步奢侈一把,陈木文立刻乐了。
他以前小时候到过年,最希望的就是家里能买挂鞭放。
因为放鞭的人不多,他们队里的半大青年最喜欢提前去蹲放鞭的人家。
人家这里放完,那里就是一拥而上抢着去找散鞭亚火的人。
他跟他哥两个人抢不过人家兄弟多的,找到哑炮的人身后就跟着一大串眼馋的小子。
这种行为非常危险,他小时候不知道别人抢他也抢。直到有一个人因为炮没放完手指被炸掉一根,他才被吓得再也不起哄了。
从那以后都远远的站着看别人玩,没想到他现在靠媳妇放上鞭了。
晚上江文清听他说这件事还问他:“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陈木文:“你没听过?不可能吧,被炸到手指的就是你们五队的,当时他家里人还去人家家里闹了,不过那家人坚持不赔,就不了了之了。”
江文清哪知道这件事,她有些心虚的转移话题:“我那时候要干的活多呢,哪跟你一样闲。该不会是狗娃吧?我之前总听人说他少根手指不好相亲。”
“就是他,你等着瞧吧,明天我们家放鞭门口肯定也这样。”
大过年的真遇到这种事也挺糟心的。
陈粮丰平时沉默寡言,偶尔提个要求陈翠春都会答应他,连买鞭这种事她都不心疼的拿钱了。
陈木文跟他哥一大早就往县城去,看能不能赶上最后半个集。
县里的厂喊口号促生产,今年过年不放假都在厂里加班,县里的供销社什么也连带的不放假。
陈木文的老表陈庆和现在是运输队的正式职工,今年过年也不放假。
两兄弟骑车在路上遇到他,他正黑着脸骂骂咧咧,看到有人赶紧收敛一下表情。
陈木武骑车带着陈木文,他把车骑到跟人并排,陈木文才从后面伸出头说他:“老表你嘟囔什么呢?”
陈庆和看是他俩又恢复原来的表情:“我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