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凛从进包厢开始,未说一语,只一个劲地、不要命了地喝酒。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线半隐半现,精致的五官被打上一层阴影,从侧脸看去,显得立体又深邃。
他喝了这么多,可他内心,仍旧像被火烧了一样疼,意识非但没有被酒精麻痹,反而越加清晰。
因为,脑海里纪栀的那些绝情画面,以及她的那些冰冷话语,皆回绕在耳际,怎么都挥之不去。
犹如精美工艺品的手,缓缓举起散发香醇酒味的酒杯。他没喝,只是一瞬不瞬地凝着它。
为什么这么高浓度的烈酒,他饮下了一杯又一杯,还是不能将自己麻痹?
如果在酒精作用下,神志不再清醒,也就,不会想起纪栀,四分五裂的心,亦不会那么疼……
做这个动作时,一缕光线恰好射过来,打在他的俊脸之上,那沾满酒水的唇瓣,也随之泛起光泽,微微上挑的眼尾,稍稍发红。
可他那神态,失意到,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这副模样,属实妖冶又破碎。
就算慕衍看到他这样,顶多就是同情和担忧,并不能感同身受。
倒是谢逸浔,对此触景生情,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看一眼,似乎在等着谁的消息。
厉寒凛和纪栀,可不就像他和苏浅嘛?
两年前因为一夜露水情缘,他终于得到了苏浅。
本以为,他们会就此发展,可后来有半年时间,苏浅就没搭理过他,对他是能避则避。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苏浅突然主动找他,说是要他过去,解决生理需求。
他当机会来了,把自己准备妥当,准时赴了约。
可结果,苏浅就真的只是把他当作解决生理欲望的对象,下了床,就不认人。
如今,她的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每天,只能通过微信给她发消息,就等着她能回他那么一句。
厉寒凛看着看着,顿觉无趣。
既然这酒不管用了,索性就不喝。
他重重地放下,玻璃杯触碰大理石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见他起身要走,但身子又摇摇欲坠,慕衍赶紧扶着他,而谢逸浔还在继续盯着微信页面。
他刚发出去一条消息,却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他又试着发了好几条,还是如此。
苏浅把他拉黑,还删除了!
这让他一慌,再也顾不得厉寒凛了,起身对慕衍嘱咐了几句,就火急火燎地先走了。
慕衍的嘴角向下瘪了瘪,对他这种行为,深感无语。
怎么他们三个人,有两个人都要为情所伤?就他图个清闲自在?
慕衍扶着厉寒凛出来后,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刮起的冷风,让厉寒凛的头更不舒服了,不是醉的,而是疼。
慕衍就让自家司机把车开走,他没喝酒,所以他开厉寒凛的车,送他回去。
厉寒凛这会儿就只想坐着好好缓缓,脑袋实在是一抽一抽的疼。
慕衍开着他的布加迪,他坐在副驾驶位置,左手横放腰间,右手在不断地揉着太阳穴,企图缓解疼痛。
路过一家高档婚纱店时,他恰好放下右手,撩起眼皮,望向车窗外。
就是如此凑巧,他第一眼,便看到萧译时和纪栀从婚纱店走出来,他的车离得有些距离,他们并未注意到他。
“停车!”
他下意识喊出声,慕衍虽觉奇怪,但还是靠边停了下来。
正当他转头,想要问问厉寒凛怎么突然要停车时,他就看到,厉寒凛在一直注视着外面,一时好奇,他也顺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