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浔与她,不仅是感情上,让她考虑颇多。
更需要考虑的,是他的优越背景。
在A市,谢家是可以和厉家排在一起的权贵世家,并非普通豪门。
这样的他,往往婚姻都不由自己做主。
除非,他自己,能力强大到,能自主决定婚姻。
而她,纵使不是简单的普通人,也算是个豪门。
可她的家世,放在他面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即便,她能力出众;即便,他追来这里,对她表明心迹。
因而,在这些阻碍之下,她耗不起。
谢逸浔没想到,他该解释的,都已解释,该表达的心意,皆已诚挚表达。
苏浅的心,还是那般硬。
瞬间,来了些精神的一双丹凤眼,随着苏浅坚定的话语,渐渐暗下,只剩一片空洞无神。
手中的力度,也松懈下来。
婴儿车里,苏简突然放声哭起来,清脆的稚嫩声音,也拉回了谢逸浔的神智。
苏浅在他怀里,将他轻轻一推,便轻而易举的,像脱力般,被她推开。
白衬衫、黑西裤包裹的挺拔身形,似被什么压住,脊背往下稍稍驼起。
他掀起失落的眼帘,目光触及被苏浅抱起来的苏简身上时,眼中划过一抹果断之色。
苏简很乖,在苏浅抱起她的那一刻,就堪堪止住了哭声。
苏浅想,她说的已经很清楚,他那样一个新鲜感上头的人,被她这么拒绝,过不了多久,就会自行离开。
所以,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推着婴儿车,就要往屋里面走。
谢逸浔重新挺起脊背,迈开大步,追上苏浅的步伐,向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硬生生让她止步。
他垂视她,望向她的眼,若是苏浅回眸看一看,便能知道,那份认真,是她从未见过的。
“苏浅,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今天说的所有,都出自我的肺腑。”
“我既然敢来,就说明,我有和你正大光明在一起的能力。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终究穿上了我以前最厌恶的西装,因为,你走后没多久,我就接手了谢氏。”
这意思,很明显,现今的谢氏,他做主,他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一切。
这也是当初,苏浅离开后,他会毫不犹豫的,突然接手家业的原因。
他的目的,就是要手握筹码,才能在家里人面前,换得自由。
为了她,他甘愿,做着曾经,自己避之如履的事。
苏浅堪堪转过头,抬眼注视着,他不苟的神情。
他在打量她的反应,也在等着她的回应。
她注意到了,谢逸浔以前从来不爱穿西装。他说过,穿上了这身衣服,就得像厉寒凛那样,每天和工作过日子。
他不羁,很是不情愿如此。
她以为,他现在肯这样做,只是因为突然转性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她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但她没想到,这样西装革履的谢逸浔,是为了,要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
突然,她张了张红唇,却不知,能说出什么。
都已经这个地步,她要再拒绝,就是矫情。
可她,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曾经他的那些过分行为,不说出轨,也是一种背叛,她的心里,说到底,还是不敢。
不敢赌,他的真心,究竟是新鲜感没过,还是不甘心,是她甩了他。
更不敢赌,曾经攒够的失望,还会不会再次经历。
一时间,她还是选择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