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不止一次问过景莫瞻,她怎么了,为什么一觉醒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景莫瞻的回答,也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他总是会,与其说是很平和,不如说是有所掩饰的告诉她。
他说,她是萧采芙。其他的,他从来不说。她问得多的时候,他也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从此以后,萧采芙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叫萧采芙的名字。而其他的,景莫瞻不说,她自然也不会问了。暗地里她会想,她也许是景莫瞻的未婚妻,偶然生了病失忆了也不一定。而现在,她依赖的景莫瞻就在身边,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只是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被一个梦给纠缠着。梦里,一个男人总是会用异常痛苦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芽儿,你在哪里?芽儿,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家?”
每一次,她都在大汗淋淋中清醒过来。而每次,任凭她再努力,也是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色。
看着萧采芙忽然间变得有些异常的脸,沙发上的景莫瞻,虽然满身酒气,但是依旧清醒无比,他站起来,高大的身体立马高出了萧采芙半个头,“怎么了?”
忍不住的,萧采芙抬头轻声问,“莫瞻,我原来,真的是叫萧采芙!”
景莫瞻愣了下,但是又飞快的伸过手,在萧采芙乌黑的长发上揉了揉,在遭到萧采芙抗议的时候,才轻笑出声,“没错,你就是萧采芙!”
“那我的其他身份呢?”
第2章:死了不见,见了不识
景莫瞻好看的眸子轻轻的闪了闪,目光深邃的看着矮了他一个头的萧采芙;“你曾经,也只是萧采芙!”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告诉她,她谁都不是,只是他身边的女人。
可是景莫瞻就是景莫瞻,他总想跟命运抗争一下,总想要默默的在这些有限的时间里,奢望眼前的萧采芙自己承认,承认她是他的女人。
可是可能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萧采芙在景莫瞻的别墅里,生活很简单。景莫瞻虽然是个酒鬼,却是个很有钱的酒鬼。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钱是怎么来的。别墅里有佣人,而这个男人,则依然是每天手里提着酒瓶子,在不同的地方喝酒唱歌,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呈现出清醒的状态。
就连别墅里的佣人,似乎也对景莫瞻这样的生活方式表示了默认,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一般,丝毫不觉得不妥。倒是萧采芙,每天面对着这样的场景,她就会觉得莫名的熟悉。像是某些时候,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每次跟景莫瞻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明就是自己认识的唯一的男人,她却觉得他们无法彼此更加亲密。
而这些,让萧采芙倍感困惑。世界上会有一对未婚的夫妻,像他们一样吗?
人头攒动的街上,楚卿怀里抱着楚凉宸,父子两个有气无力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自从萧采芙消失不见之后,小家伙就跟着一直闷闷不乐。
“爹地,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呢?”在小人的认知里,他的妈咪只是跟自己的爹地生气,自己偷偷的跑去生气了。然后会在某个清晨或者他正在熟睡的夜里,妈咪就忽然回来了。
可是,楚凉宸等啊等,整整好几个月过去。他的妈咪,忽然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找不到人。问着问着,小家伙忽然趴在楚卿的肩上,偷偷的开始吸鼻子,“爹地,宸宸想妈咪了!”
楚卿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目光中缓缓地拂动一丝沉痛,“乖,妈咪她,一定会回来的!”话虽然这么说,男人却滚动喉结,情绪一瞬间有些不能自控。
芽儿,是不是因为我曾经在你的生命力空白了那么多年,所以现在,你在惩罚我了对吗?
“让一让,让一让。。。。。。”老子抱着小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拐角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飞快开道的声音。一大一小听到声音,同时愣在了原地。父子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飞快的转过头。
女人乌黑的长发绑在脑后扎长了利落的马尾,却丝毫掩饰不住她身上那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美好气息。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鱼缸,一路跌跌撞撞的朝着前方楚卿和楚凉宸的位置冲了过来。
他说过,即使沧海桑田,他也会在第一眼,马上就认出她。那张脸,那双晶亮的眼睛,还有她独特的嗓音,都在告诉了着楚卿一个莫大震撼的消息。
他的芽儿,那是他的芽儿!
萧采芙一路捧着鱼缸,穿过自动为她让出的道路,一路小跑的朝着父子两人的方向跑了过来。她跑的很急,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停放的黑色跑车上,跑车上,男人乱发下英俊的侧脸似乎还看得清楚。
“抱歉,让让,请你们让让!”距离跑车近了,萧采芙不由的笑了起来,一边跟一旁已经石化的楚卿说着,然后,面不斜视的从楚卿和楚凉宸的身边,一阵风丝的从父子两个人的身边跑了过去。
楚卿瞪大了双眼,当场变了脸色,伸手将已经走远的萧采芙给了扯了回来。
“芽儿!”
“妈咪!”
她还活着的事实,无比喜悦的冲击着楚卿的大脑,但是满身心的喜悦,却在萧采芙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瞬间凉到了底。
“芽儿?!”怀里的楚凉宸自动的滑下了楚卿的身体,楚卿拉住了萧采芙的手,小家伙就扯住了萧采芙的衣服,紧紧的,一刻都不放松,“妈咪,你终于回来了!”
楚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瞬间揪的生疼,萧采芙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样陌生的感觉,让他感觉恐慌的时候,更觉得害怕中带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