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煜的耳根真有些发红,给苍白俊美的脸上带来一丝血色。
锦言小扇又摇了摇,半晌一旁没了动静,以为承煜就这样昏死过去,赶紧走过去看他怎样了,却见他红着脸绷着唇手指抓着衣角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锦言的扇子敲上承煜的头:“快点!”——要是一会儿有人来了,可不好了。
承煜横了锦言一眼,脱下里穿的衣衫,露出结实精壮的肌肉。
咦,平时穿上衣服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其实还是蛮有料的嘛。有了这个想法,锦言真想把自己敲晕然后抬走。
解开绷带,血从裂开的伤口中渗出来,锦言头皮略麻:“做什么要跟人打架?知道有伤在身做什么还要糟践自己?”
承煜淡淡一笑,感受到锦言软软的呼吸扑在他的脊骨上,轻声问:“那你为什么关心我?”
锦言想了想,说:“自上元灯节那晚见过你,就知道你其实不是坏人,你帮我放过灯,捞过笛子,包扎过伤口,其实无双也很关心你,你跟承焕哥哥过不去,无双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承焕哥哥……叫得可真亲热。
“你一点也不像个千金小姐,千金小姐不会给男子这样包扎伤口。”
锦言给他的后脑勺一记白眼:“你也不像侯门公子,侯门公子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疤。”确实,承煜蜜色的脊背上有五六处疤痕,有的还是陈年旧伤。陈年……那他受伤的时候才多大?他的幼年,该是过得很苦吧。
“嘶……”承煜倒吸一口凉气,不满道:“疼……”
锦言硬声说:“忍着,一会儿就好了。”无双还说他怎样怎样坚强,多疼都不会吭一声的,可见是夸大其词。
等上好了药粉,锦言又从他袍子上扯下一块,给他包好,吩咐道:“我包得不好,等你找到大公子,让他给你重新包扎一遍,这衣服上扯下的布条也不够干净。”
听她唠唠叨叨像个老婆婆,承煜眼中笑意愈浓,忽然不知怎的,他脸色一变,迅疾回身,捂着锦言的口拉她进怀里,声音压得极低,在她耳边道:“有人来了。”
果然,静下来细细听,确实有故意放轻的脚步声移到门边,静了一会,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娇柔而又清亮的声音喊道:“连锦言,我知道你在这里。”
锦言的心快从喉咙里跳出来:是锦心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武侠看多了……见谅
32、衣衫不整
这里不是鲜有人至的嘛?
锦心怎么找来这里的?
而且锦心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听到锦心幸灾乐祸的语气,锦言倒抽一口凉气。
悠悠转目,看着地上零落的衣衫,揽着她的赤裸臂膀,因为躲藏而散乱的发髻……锦言忽然有想死的冲动。
就不该给他上药的!可……难道就要看着他孤零零地疼死在老槐树下嘛?其实他也就是嘴巴坏一些,人谁无过呢,总不能因为这个缺点就要有此悲惨下场吧。而且她是对他心无杂念,坦坦荡荡的,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会觉得这是一件让人害羞的事情,若是换做承焕……她肯定早就羞得弃甲投降了。所以,就算时光倒回,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帮他上药的,锦言如是想。
那时候无论怎样都该带个丫鬟一起的,都怪那碗酒烧坏了脑子,做事这样不谨慎!不过……就算带个丫鬟出来,这么个情形被锦心看见了,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从一男一女偷欢变成一男两女偷欢……口味略重……
好在来人是锦心,锦心说过,都是姓连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锦言伤风败德有碍风化的名声若传了出去,锦心也落不着好。锦心还没定亲呢,这种险她才不会冒。可是以锦心的脾气,这事儿她也不会帮忙瞒着,既然不能捅到外面出去,恐怕是要私了了。是了,锦心一定还会告诉承焕去。
想到承焕即将看见她和承煜这幅模样,那双静如湖泊的眸子该写满怎样的失望和鄙夷,锦言难过得抽了抽鼻子……呃,忘了某人的手还捂在她的嘴上,抽鼻子的同时正好闻见他手上淡淡的酒气。转念一想,若是真的被承焕知道这件事,又会怎样处理呢?男未婚,女未嫁,偷欢被抓,一般的解决方法都是把这个女的嫁给这个男的以掩人耳目。再惨一点,聘则为妻奔为妾,侯府要是拿大的话,锦言说不定只能当个小妾。
小妾……锦言抽了抽眼角。
承煜可没锦言那么多想法,应该说,承煜现在根本没法思考。
如果锦言可以抬头,就会看到承煜红得透明的耳垂。
锦言软绵绵的头发,蹭得他……好痒。
锦心慢慢地往里走,一边娇声喊道:“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
锦言伸出手,把承煜脱下的锦袍往里勾了勾,一动弹,忽然感到揽着自己的右臂轻颤,绕在她耳边的声音几欲不可闻:“你压着我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