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首长,您认识曹孟?”等曹孟和解兴华二人离开之后,杨厂长疑惑的问道。
“我并不认识他,不过我认识他爹,我这条命是他爹给的。”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三人,孔首长淡淡的说道。
“什么?”不只是杨厂长,就连娄董事和老李都惊讶了起来。
看着惊讶的三人,孔首长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缓缓讲述起来。
当初跨过三八线的时候,孔首长和狗蛋,也就是曹孟的爹,曹启山在同一个独立团当中。狗蛋很喜欢三国,但是他不识字,所以平时都会抱着一本三国演义让孔首长给他讲:“孔老大,你再给我读一读血战宛城呗。”
孔首长记得很清楚,这是曹启山最喜欢的一章。因为哪怕典韦醉酒,不披甲胄,也依然在宛城之中为曹操杀出了一条血路,让曹操逃跑。最后自己力战而亡。
每次讲完血战宛城这一章,孔首长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劳资以后一定要做个像典韦那样的男人,忠义无双。
一日,孔首长他们一行人遭到了敌人的围追堵截,死战之下,最终还是败了。孔首长也因为腿部受伤,无法快速撤离。
但是曹启山没有放弃他,背起孔首长开始撤离。
但是那是哪个时候战士们的生存环境之差,在冰天雪地里连肚子都吃不饱,再加上长时间的战争,哪里还有力气跑啊。更别说曹启山还背着一个成年人了。
于是孔首长就开始劝狗蛋把他放下,独自撤退。因为没有他这个累赘,曹启山是可以逃掉的。
但是曹启山没有,只是对着背上的孔首长说道:“孔大哥,我曹启山虽然不是将军,但我的偶像可是典韦啊。丢下自己的兄弟独自逃命,那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嘛,所以你别说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送回三八线。”
虽然话是如此,可是一个没有力气的人背着一个壮汉,怎么能够跑得过吃饱喝足的美丽国敌军呢?
曹启山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于是就用手在雪地里刨了一个大坑,然后把孔首长放在大坑里。随后再用树枝铺上,又重新用雪掩盖起来。
一开始,孔首长还以为曹启山安置好他后,就会撤退。所以并没有阻止曹启山,但是孔首长想错了。
曹启山用雪将孔首长埋好之后,发现四周的雪地已经被他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根本掩盖不了,再加上孔首长一路遗留的血迹,敌军只要不傻,肯定会发现雪坑之中的孔首长。
于是曹启山看了看自己手里没有子弹的枪。一咬牙,取下腰上的开山刀在自己的腿上划了一刀。
他想过与敌人死战到底,可是曹启山很清楚,他此时无力再战。曹启山不是什么文化人,也想不出什么奇招,但为了能给自己的大哥,自己的领导制造出一条生路。他只能想到这样的蠢法子。
腿部受伤,鲜血瞬间滴落在雪地之上。曹启山回到来时的路,趴在雪地上,装作一个腿部受伤的人,从远处一直爬到埋孔首长的位置。
鲜血也流了一地。扯掉自己的裤子,用力的将大腿包扎好。曹启山一屁股坐在了孔首长的身边,将那把开山刀插在雪地里。
挖坑,埋人,爬过来,浪费了曹启山太多的时间。所以敌军很快就顺着血迹来到了曹启山的身边。
“whydontyourunaway?(你怎么不跑了?)”顺着血迹,敌军来到曹启山的身边,看了一眼曹启山那还留着血迹的大腿。
“草你奶奶,说什么你爹听不懂。”曹启山怒视着眼前的敌人,张口就大骂了起来。
“whatdidhesay?(他在说什么?)”很显然,敌军也听不懂曹启山的话,于是询问身边的队友。
“Idontknow,butitsdefinitelynotagoodword。(我也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一个好词)”他的队友显然也听不懂曹启山的话。不过从曹启山的面部表情可以得出,不是什么好话。
“Roughman,sendhimontheroad。(粗鄙之人,送他上路吧。)”敌军拿着手里的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曹启山的身前。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曹启山一把拔起身前的开山刀,就向着敌军挥去。敌军也没有想到一个几乎快要虚脱的人居然还能反抗,一时不备被曹启山砍中了大腿。
其实曹启山此时也就没有多少力量了,开山刀卡在了敌军的大腿上。并没有砍断,疼痛让敌人顿时怒火中烧:“fuck。”
大骂一声之后,一把扯下自己大腿上的开山刀,然后挥动手里的刀刺向了曹启山的胸膛。
胸口被刺穿,曹启山依然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敌人:“孔大哥,劳资。。。不。。。不能带你回。。。回三八线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我希望你。。。你,咳咳。。。。。。答应。。。我,回去。。。回去告诉,我。。。我儿子,他。。。他爹曹启山,不叫狗蛋,叫。。。古之。。。恶来,忠义无双。”曹启山用尽浑身的力气喊了出来,然后身子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之上。
拔出曹启山胸口的刀,敌军不解气的又狠狠刺了几刀之后,这才对着身边的队友说道:“fuck,helpmebacktotreatment。(艹,快扶我回去治疗。)”
由于曹启山的掩护,在加上敌人受伤,所以敌军并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雪坑还有人。待敌军离开之后,孔首长扒开了自己上方的树枝,从雪坑里爬了出来。
看着浑身上下全是刀伤的曹启山,孔首长哪怕满腔愤怒,也没有出声,因为曹启山用命给他换来了一条生路,如果一出声,吸引回来了敌军,那么曹启山就白死了。
用曹启山的衣服将曹启山绑在腰间。
“古之恶来,咱们。。。回家。”用平身最温柔的语气轻声的说了一句,眼泪不自觉的打湿了眼眶,然后用爬的方式往三八线的方向移动过去。
不知道爬了多久,孔首长也终于遇见了大部队。得知了曹启山的事后,部队为曹启山追封了烈士勋章。至于孔首长,这在部队短暂的休养之后,再一次加入了战斗。
胜利之后,孔首长也一直在医院做恢复治疗。直到今天,他终于将曹启山临死前托付给他的话告诉了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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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子里的人听完了孔首长的话,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当中。而孔首长摸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人年纪大了,就是有些念旧,让你们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