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就类似于妈妈要爸爸带一会小孩,自己有事要忙先出去,但是回来后发现,爸爸不仅让孩子饿着肚子,还一脸脏兮兮地不成样,放在任何一个妈妈身上估计都能冲爸爸发一顿火。
虽然冯南是男的,单隽在此之前完全不清楚事情真相,但因为一颗“蛋”而产生了一种万千家庭莫名的默契。
单隽看似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在僵硬的躯壳之下,思绪飞速运转。
回忆追溯到清菀楼着火那一天。
他想开口说话,唇瓣微张竟觉得嘴皮子有点干,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个问句正要说出,又被冯南一把拍到手而惊觉,。
“松开,”冯南再一次说出这词,“等会我会向你坦白,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我要先看看他!”
既然已经说吐露了,也就没必要再隐瞒,本来之前就该坦白,这样说出口也好,省的再去琢磨什么时候说适合。
思虑半晌的单隽终于听进去了,从善如流地松开手掌,任冯南带走那颗还没破壳就命运多舛的蛋。
冯南收好蛋,确定温度降下来。
他把蛋托在手上,看似极不经意地眼尾上挑,从单隽角度那就是一个嗔怒的意思。
他刚转身要走,又顿住片刻,侧身对单隽说道:“那两个呢?”
单隽头一点,又连忙把还在桌台上的两蛋带上。
厨房,开火几分钟后再度凉了下来,那晚“鸡蛋面”看来今天是做不成了。
估计以后也很难在餐桌上瞧见。
“油锅速时游”蛋宝宝被从新安置在新的木盒子中,新材质木盒,单隽拿的,里面的碎木屑,单隽倒的,小海绵,单隽拿的,一番折腾后,三小蛋终于回到了老房子木盒子中。
单个看看不出什么,这会儿三个整齐排一溜,就看出了差别。
最左边那个,也是今天不行下锅的那个,颜色明显差于其他两个。
不再是鲜嫩的瓷白,以前的白几乎可以说是鲜活的,看着就很精神,然而此时颜色淡了很多,乍看上去,灰暗了很多。
蹲一排作比较……冯南的面色愈发阴郁,冷意不言自现。
站他跟前,切身感受到气压越来越低的单隽:“………………”
他一言不发地从卧室里拿了条毛毯盖在了冯南腿上。
他也是在冯南出厨房时才看见,这人竟随随便便穿了一件就出来了。会被他弟看见是一回事儿,着凉又是另外一件事儿了。
单隽站了一会,就在冯南跟前蹲下,一如之前。
他攀上盒盖子,微微仰着脸注视着冯南,踌躇好一会,说道:“……是在清菀楼那里?”
现在回想起,那天很多细节都没来得及细想琢磨,当初某些原因而顾虑太多,也没敢问,现今回忆,处处有迹可循。
冯南与他对视,眨了眨眼,点头,“嗯。”
“为什么不说呢?”单隽嗓音低沉,墨色的眼眸闪着不明的意味。
说实在的,单隽现在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自己是什么心绪。
很久之前他有想过,他们神奇般的孩子会出世,但从没想过会一来来三个,还是以另外种的形式。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惊奇,也有点小惊喜,还有点惊魂未定。
“说不出口。”冯南如实说,“上回书房我想说来着,但被打断了……再想寻着机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