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滴孙子哟~~”接到姜晓穗的眼色,姜老太立刻唱起来,“你命咋这样苦哇?还没出来就遭这样大的罪,太奶奶心疼啊~~可怜滴孙媳妇啊~~”
孙媳妇她没唱下去,捂住眼睛不断抽泣,耷拉的瘦削肩膀抽动得宛如风中落叶。
社员们一瞧,登时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围上来安慰她。
“老婶子,没事啊,桂珠吉人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你踏踏实实地把心放肚子里,过俩月一定能再抱上小孙子。”
赵五奶着急:“晓穗啊,医生到底咋说?你嫂子有救没?”
姜晓穗一脸沉重:“得住院观察,我们不敢跟嫂子说实话,总之先保胎吧。”
她抹了把脸:“各位奶奶、婶子,我先扶我我奶回去,她年纪大了,怕她经不住。”
“哎,那你小心点。老婶子别多想,放宽心啊。”
直到姜晓穗离开老槐树很远,她还能听见树底下讨伐庄梅梅的声音。
姜老太小声又得意地说:“大孙女,你这招真棒,我看春阳媳妇还能说啥?”
“她也在?”姜晓穗微怔,她刚刚压根没看见赵秋雁,“她说啥了?”
两人进门,姜忠平夫妇和大毛全都围上来,紧张地询问姜大嫂的情况。
姜晓穗如实说了,三人还是不怎么放心。
姜忠平道:“我去二叔家一趟,二奶奶来问好几趟,怕晓海媳妇出事。我去说一声,让他们宽心。”
“去吧。”姜老太道。
接着,她扯了条椅子坐下,不高兴地骂道:“赵秋雁不知让庄梅梅迷了啥?我今天刚去村口时,居然听见她和其他人说,老姜家讹庄梅梅。真是笑死人,我活了一大把年纪,干啥要跟个丫头片子过不去?还不是她惹到我头上来了。”
姜晓穗皱眉:“有这种想法的恐怕不止她一个人,大多人只是不好说而已。毕竟庄梅梅之前装得挺好,一个大队的,孩子不丢在自己家,他们当然不肯信。”
“可不是,真气死我了。晓海媳妇去卫生院这趟,我得好好诉诉苦,免得这些人背地里说咱家坏话。”姜老太越想越气不过。
“赵秋雁那小娘皮,还说姓庄的丫头片子是大学生,以后要当干部的,人品不能差了。拐弯抹角地说你不如她,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以后混不出个啥样。晓穗啊,奶现在想想,你爷爷说得还是对。咱不要周书记钱了,你好好干活,给书记留个好印象,让他给你安排个工作呗。这样你下半辈子才算踏实了,人家也不能再看你笑话。”
工作这事姜晓穗一直在争取,连声安慰姜老太别着急。
这时,院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她直起身子,欢快地望向门外:“爷爷回来了。”
果然,姜老爷子骑着自行车到了家门口,下车进门,动作一气呵成还有些匆忙。
“一进村就听说晓海媳妇不好了,晓穗,你嫂子到底咋样了?”
姜晓穗忙说问题不大,又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唉,不幸中的万幸。你们咋就打上门去了呢?”他停好车,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宋幼姗端来椅子给他,大毛安静地依偎进姜老爷子怀里。
姜老太不满:“谁叫那丫头片子干出这种事?要不是看在一个大队的,我非得亲自把她撕了不可。”
“没有证据,你们就瞎胡闹。公安都说了,这事是庄梅梅疏忽大意,追究不了责任。你们倒好,直接带着晓海媳妇打上门去。这幸亏是没出大事,要真出事咋整?”
姜老太嚷道:“你咋还怪我呢?你一个大队长,让人家欺负到咱家头上来了,你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