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了视线。
似乎有什么情绪,不想被我看见。
我说,“靳安,你没有错。你没有义务保护我,我们是朋友,是战友,你力所能及做了你能做到的一切。反而是我,将你拖进了泥沼,你本该拥有更恣意自由的人生。”
默然良久,他抬眼看我。
那眼神依然坚定,可他似乎打碎了他自己。那碎裂是他内心信仰的崩塌,是他对自己的全盘否定,是他人格的重塑。
他说,“跟我们走吗。”
“走。”我说。
他眼眸寂静无波澜。
“但不是现在。”我低声,“宁乾洲死的那天,我去找你们。”
我想通了。
只要宁乾洲活着,哪怕我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追击我。他会用无辜人的性命逼我出来,会用我的软肋威胁我,会不择手段不死不休,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牺牲。所以,我要手刃他,要他死。
他死了,我才能自由。
然后带我儿子离开,努力活下去。
“哪天。”
我思虑许久,“龙灯节那天。”
“秦好说,你需要帮助。”
“宁乾洲死前,我不需要帮助。”我低声,“我担心他布有天罗地网,你们冒然来救我,只会造成无畏的伤亡。等我杀了他,我通知你们,你们再行动。”
他薄唇苍白,“能做到吗,我帮……”
“我自己能做到。”我无比坚定。
他薄唇绷紧,眼底疼惜更盛,不再言语。
外人都以为我是宁乾洲的女人。只有靳安知道,我有多恨宁乾洲。无论我表现的跟宁乾洲有多和谐,靳安能看出这和谐背后的疼痛割裂。
“我们制定的那个原计划……”我轻轻,“是不是不切实际……”
“可以施行。”靳安说,“你的计划很好。”
我点了点头。话说完了,便陷入苍白的沉默里。
门外传来凌乱厚重脚步声,绣珍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一间一间搜。”
我冷笑一声,楼下封锁,楼上搜查,宁乾洲可真是一点都离不得我!就这一会儿消失的时间,他就要挖地三尺了。
“我长话短说了。”靳安思量许久,平稳无波,“纪凌修还活着。”
我心里咯噔一声,尽管我内心深处已经确认了这个答案,可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件事,依然如闪电划过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