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社会,它因为十八世纪的贵族太不“检点”而谴责了他们的闲散和放纵。
此外这个阶级的演变还远未完成,“荣誉军团”的命运清楚地表明这一点:
波拿巴由于独自任命了军团的“大政务会”成员而破坏了他自己制定的法
律,于是推迟对“军团”成员的任命。他已经感到,由他建成的这一组织似
乎与法国革命的记忆的联系太紧密了。
到1802 年末,许多征兆已昭然若揭地显示了波拿巴的真正意图。这样,
从民族的角度来看,亚眠和约的签订标志着波拿巴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法国人民的最大要求莫过于和平,波拿巴已给了他们和平;他们热爱法国革
命的社会成就,而波拿巴维护了这些成就。对自己的领袖感到满意和自豪的
法国人民还没有开始意识到他正在滥用权力,也没有意识到他要做的事都是
违反他们自己的利益的。但是他们不希望他们的领袖成为皇帝,更不希望他
创造一个新的贵族,但此时波拿巴的内心里已经同共和国以及平等的观念决
裂了。他们对自然疆界的获得很高兴,并且丝豪不希望超越这些边界,但此
时他们的主人却已经这样做了,这就使得战争成为不可避免的了。法国人民
仍然把他视为民族英雄,但正是在这一时刻他已经不再是这样一个人了。
第三编 提尔西特条约前
帝国的对外征服
(1802—1807 年)①
波拿巴的同时代人以及早期论述他的史学家,都用所谓拿破仑的“野
心”来解释帝国的对外征服和帝国本身。当然不是说有野心就可以为所欲
为,还要有机会,他的野心抓住了这些机会,而如果明智占了上风并考虑民
族利益,他本应放过这些机会。后来的一些史学家认为,这样用“野心”解
释似乎过于简单化。这些史学家中的一派只愿意把波拿巴看做是法国自然疆
界的捍卫者:共和派使他出来任第一执政,继而又让他当皇帝,目的就是为
了要他替他们保住自然疆界,这项不可能实现的任务是法国大革命遗留下来
的不幸的遗产,这迫使他去征服欧洲,并且终于毁灭了他。这一派史学家认
为他是大革命的战士,他所做的一切无非为了自卫而反抗欧洲旧制度下的帝
王;从某种意义上看,这些史学家不过是照搬“老兵”们的偶像崇拜所形成
的、后来拿破仑本人又在圣赫勒拿岛上散布的神话传说。另一派史学家不愿
贬低个人在历史演变过程中的作用,反对把拿破仑仅仅看成是命运的工具,
他们坚持要从他本身找出他的政策的原动力,他们认为可以从贯穿他的政策
的宏图壮志中找到这种原动力。在一些人看来,这种宏图壮志就是要夺取英
国的海上霸权,这样看来,波拿巴的历史,至少从亚眠和约破毁以来的历史,
只不过是路易十四发端的对英斗争的最高潮,因此是与旧法国的传统一脉相
承的。在另一些人看来,招致他坠入深渊的是逞雄东方的幻景。还有一些人
认为,他与其说是个法国的人物,不如说是个欧洲的人物,因为他想首先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