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昊回到杜桂芝家,把药物交到庞小蓓手里时,他愤怒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欧阳海现在还是蓓蓓的丈夫,怎么处理这个畜牲都不如的东西,只有蓓蓓才有决定权,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代替蓓蓓作出决定,包括蓓蓓的父母和自己。
覃昊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把那些烦心的事情都甩掉了,轻松地驾驶着汽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当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老爸鲜有地紧锁着眉头时,就问了一句:“爸,你有什么心事儿?”
“唉!蓓蓓和欧阳海那个畜牲的婚姻,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覃泰来依旧两眼望着车窗外,隔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庞小蓓把欧阳海约到了一个咖啡馆。
“离婚吧,这是离婚协议,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庞小蓓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听着语气,是冰冷的。
欧阳海接过协议书,装模作样地看着。其实,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正在计算着和庞小蓓离婚后的得失。
欧阳海最近一段时间有些疑神疑鬼,他老是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他在步行走路时,常常走着走着,就会猛然站住回头看。可是他看了十几次,也没有发现一丁点儿异常。大街上,行人匆匆,无论步行的还是骑单车的,都好像对他视而不见,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他驾驶着汽车,不是好好地看着前方道路,而是不停地瞅着倒车镜,看看有没有跟踪他的车辆。
有时他故意放慢速度,把车开得像乌龟爬似的,后面的车辆却没有一辆汽车随着他的车速变慢而变慢,而是纷纷鸣笛超车,急驰而去。不一会儿,他连那几个汽车影子都不见了。有时他猛然提速,汽车像离弦的箭矢一样“嗖”的一声飞了出去。还别说,欧阳海还真的发现了一个特殊车辆。有一回,有一辆花里胡哨的跑车,竟随着欧阳海车速的变化而变化,欧阳海快他也快,欧阳海慢他也慢,就是紧紧咬着欧阳海不放。
在一个车辆稀少的路段,欧阳海猛地踩了紧急刹车。
“吱——”
汽车轮胎和沥青路面发生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后面的跑车也是“吱——”的一声紧急刹车,堪堪就要顶上欧阳海车辆的后备厢,跑车一个漂移,漂亮的从欧阳海的外侧漂了过去。
跑车在距离欧阳海不到十米的前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太岁,还有一个涂着重重眼影,戴着两只硕大耳环的小太妹。
俩人下车就破口大骂:“你他特么的会开车不?有你这样无缘无故紧急刹车的吗?你特么的自己找屎没有人拦你,你干嘛还要捎带上别人?”
欧阳海只能自认倒霉,忍气吞声地驾车离开。
“砰”,小太妹把一个装有多半瓶矿泉水的瓶子,狠狠地砸在欧阳海车辆的后备箱上。
还有,他老妈王美丽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他老妈王美丽认为是撞见了无常鬼,被鬼打了。他欧阳海却没有这么好欺骗。
欧阳海找了阳光水岸的保安队长魏传忠,亲自查看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看完监控录像,欧阳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监控录像上不难看出,晚上九点多,他老妈王美丽在小区门口从出租车下来,进了门口,便扭着肥硕的屁股,舞动着上肢,边走边舞地走进了自家楼下的监控盲区。到次日凌晨一点左右,老妈给自己打电话,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老妈王美丽不记得,他欧阳海也猜不到。
这个审问、毒打他老妈王美丽的家伙,本领十分了得,竟然知道这个地方是监控盲区,而且有一定水平的催眠术,竟能让他老妈王美丽出现了严重的幻觉,而且深信不疑,把自己给庞小蓓下神仙水,让多人迷奸庞小蓓的这样的秘密都秃噜给了对方。还有,那个家伙打人折磨人也有一套独到的手法,老妈王美丽虽然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忍,就是穿衣服蹭到了一点点皮肤,也是疼得杀猪一样“哎呦呦”直叫喊,而她的皮肤表面却看不出一点儿伤势,核磁、彩超、化验等医学检查也查不出一个所以然。传说,公安在审问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手段,难道自己被公安盯上了?
联想到自己上一次在地下车库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揍,事后他也找魏传忠查看了监控录像。结果,因为这个片区变压输出设备抢修,小区停电,大部分摄像头都成了摆设,几个自带备用电源的关键摄像头,拍摄的影像也都是模模糊糊的,根本无法查找是谁袭击了他。
欧阳海知道,这些人只是想吓唬老妈,教训教训自己。如果这伙人想要弄死老妈和自己的话,恐怕他们没有一百种方法也有九十九种方法。欧阳海猜测,自己之所以挨揍,起因十有八九是因为庞小蓓;他们之所以没有下死手,恐怕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庞小蓓,他们动手教训自己,恐怕根本没有得到庞小蓓的首肯。
欧阳海不知道盯上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凭覃昊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覃昊还没有这个能力。
在没有弄清楚这伙人真实面目的前提下,自己是万万不能和庞小蓓离婚的。毕竟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庞小蓓就是自己的护身符。何况,自己仅仅把庞小蓓卖了三回,所得钱财大几百万。还有,自己狐假虎威,以庞小蓓总监理丈夫的身份,从那些建筑项目经理和建筑包工头那里获取的钱财,每年也有大几十万。自己如果和庞小蓓离了婚,在那些项目经理和包工头眼里,自己恐怕屁都不是。有这样的发财工具,自己怎么舍得丢弃不要?依照欧阳海贪婪无度的赌徒性格,不把庞小蓓的价值压干轧净,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庞小蓓的。自己和庞小蓓离婚?除非自己脑子有毛病,被烧坏了,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欧阳海翻了翻庞小蓓草拟的离婚协议书,发现庞小蓓把房、车都留给了他欧阳海,庞小蓓除去带走了自己的工资卡,和她没有结婚就开着的一辆宝马敞篷车以外,几乎没有要任何东西。
欧阳海把协议书撕了个粉碎,并且示威似的,把攥着碎纸片的手,举到庞小蓓面前才抛撒了出来。
纷纷扬扬的碎纸片洒了庞小蓓一身,庞小蓓竟然一动不动,对落在身上的碎纸片,看也不看,只是冷漠地说:“说说你的条件吧,到底怎样你才肯离婚?”
欧阳海站起身来,走到庞小蓓跟前,哈下腰,把自己的脸正对着庞小蓓的脸,俩人的鼻尖几乎都碰到了一起,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离!在弄清楚你到底和谁鬼混,染上脏病以前,我-不-离!”
“你!”庞小蓓也站立起来,“欧阳海,你不要侮辱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到底是怎么染上的那病,你自己清楚!欧阳海,你敢说你没有染上那病?”
“哼哼,你既然得了脏病,我又怎么能幸免的了?拜你所赐,我也确诊了!都是你干得好事!”欧阳海干脆无赖到底,也是显得义愤填膺。
“欧阳海你到底讲不讲理,我庞小蓓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你说我从哪里得的病?”庞小蓓被欧阳海的无赖都气哭了。
“你有几个男人没人知道。我欧阳海对天发誓,只有你庞小蓓一个女人!你说我的病从哪里来?”欧阳海不仅无赖,而且惫懒,庞小蓓怎么说,他就怎么说。反正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谁也说不清!
“你,你无赖!你欺侮人!”庞小蓓实在忍受不了欧阳海,哭泣着跑出了咖啡馆。
欧阳海望着庞小蓓渐渐消失的背影,慢慢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喝干了杯子里残存的咖啡,然后把空杯放到盛放咖啡杯的小碟里,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离开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