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宸总算坐直了些,“此事可真?”
动了杀念的人若是太子,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就不一样了。
黄蒲水手心全是汗,她缓缓点头,口型示意:真的。
应答的同时心头升起细微的不安。这些消息都是从姜晏那里偷听来的,姜晏说的,应该……是真的罢?
“太子不可能掺和清远侯府的私事。”黄宸自言自语,“他想杀六郎,只能是因为六郎碍了他的路。……为什么他们不希望六郎上朝?”
他站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
“六郎约莫拿住了什么把柄……”
是了,把柄。
姜荣昌的、太子的把柄。
黄宸猛地止步,传唤下属来:“现在差人去宿宅打探情况,记住,莫要动静太大。”
嘱咐完,他转头望见殷殷期盼的黄蒲水,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仆人寻大夫过来。
黄宸:“给你看看喉咙。”
黄蒲水如蒙大赦,整个人塌陷下来,两眼汪着泪。她膝行数步,鼓起勇气揪住了黄宸的袖口,嘴巴一张一合,念着父亲。
“莫急。”
黄宸此刻态度温和得很,甚至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在清远侯府受苦了,如今回到家里,就不用再吃苦了。有什么要说的,慢慢讲便好。”
虽如此说,他还是差人备了纸笔,让黄蒲水将方才描述的讯息仔细写下来。确认女儿再无要闻可透露,所述事实亦无差漏,他便卷起纸张扔进火盆。
恰好大夫也来了。
问诊片刻,道黄蒲水咽喉并无损坏,只是内里肿胀。应是药物刺激所致,配些药丸汤水喝半个月,调养调养就能痊愈。
黄蒲水尚未消化这巨大的惊喜,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人回来了,与黄宸附耳一番。她坐得远,隐隐约约听见只言片语,“宿宅似被围困”“不像清远侯的人”“恐得从长计议”……
“没有时间了。”黄宸摇头,他彻底相信了黄蒲水的言辞,“想杀六郎的人的确不止姜荣昌。先前几番凶险,我却只当作是清远侯的手笔……如今宿宅的死士未必能护六郎周全,后日便开朝议了,最迟明晚,你们把人带到我这里。”
他又叹了口气。神情含着淡淡的忧虑与悲悯。
“也只有我能护着六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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