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泉本来想把黄花蒿能治打摆子病症的事,告诉梅香药房坐堂大夫的。
结果,被人一把撞晕过去,还把后脑勺开了朴。他一下子把此事忘记了。
让他意外的事,梅香药房的大夫,心地如此纯善。
不但把他救醒过来,还给他受伤的头部,上了伤药又做了包扎。
他手里提着自己随意说的几味中药出了药铺,便摇摇晃晃地走去集市南口与父亲汇合。
陈友河见到儿子头上包着粗布出现,急忙问道:“石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新泉把事情经过简单解释一遍。
一旁牛车上坐着的陈氏族人笑着道:“石头这弱得,竟被人一撞便飞了起来,实在是不成样子。”
“陈友河,你得给你家儿子多吃些。这孩子确实瘦弱得紧。”
“就是,你别尽把银钱拿去买了鱼儿,放去稻田里养鱼,也需得把你家儿子养壮实些!”
“就是,就是,你家那稻田养鱼的活可是绝了。我在谢家那边看到秀才公家也学了你家稻田里挖沟养鱼呢。”
“哎哟,我说呢,怎的,今日鱼市的鱼儿竟涨了两文钱。”
“原来,根源在此处呐。”
“这可如何是好,那稻田里青蛾虫子正在啃食庄稼,你们养了鱼儿的人,可以免了蛾虫子的祸祸。咱们没钱买鱼的可如何是好?”
“哎,买了鱼也不成的。那鱼儿过得半个月,便得捞了出来。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呢?”
被这句话一怼,几人纷纷噤声。觉得有鱼也难以解决稻田青蛾虫灾。
被这群人一打岔,陈友河也忘记叮嘱儿子,日后去别处,定要看着点。
别那么急着赶路。
“嘿!赶车的,这个人,你有没有见到过?”
穿着巡检司服饰的差人,拿了一幅画像在陈三根面前展开。
陈三根盯着画像仔细瞧了一会,摇头道:“官爷,我没见过此人。”
那差人身后几人,纷纷拿出画像,询问来乘牛车的人。
陈新泉仔细看着画像里的人,感觉这人面善得紧。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脑勺,脑子里闪现出在药铺被撞那一瞬间,他眼睛看到的那人。
但是,他也回答巡检司问话的人,说没有见过此人。
巡检司的人,一无所获的离开,陈三根为了少生事端,便早早的启程往回走。
出了集市附近,一人问陈三根:“三根叔,这人又是哪里来的食盐贩子吗?”
陈三根不答,自顾看着牛前头的路。
旁边坐车的人答道:“一准是了。这群巡检司的人,不像咱们梅沙圩的,一个个面生的紧。”
“我见过他们,他们是下河镇巡检司的差人。不过,他们为何会来咱们梅沙寻人?”
“哎,如今盐价那么高。食盐贩子的活计自然也是多了许多。这定是惹人嫉妒的。因而遭了巡检司的人也正常。”
陈新泉看向父亲,轻声道:“爹,定是有梅沙圩的商贩,举报了咱们地界的私盐贩子。下河镇巡检司差人才跨地执法来了。”
陈友河对儿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背篓里可还装着三斤食盐。
这么大份量的盐出现在他身上,即使是官盐,巡检司的人也可拿了他去问罪的。
他不想被人关注。因此也禁止儿子参与私盐的讨论。
牛车一路前行,到了谢家村与前往上山乡、马山乡方向去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