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公司里她就开始练习这本事了,毕竟要跟季宸宁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若同以前那样见到人便憋气烦心,还不够自己受折腾的。
人总是要有适应环境的本事嘛。
季宸宁没有注意到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喝了那两杯酒被酒气勾的还是怎么,他这会儿心中有些压不住的烦躁。
其实来了海城这边,他就没有理由像以前那样硬将人禁锢在自己身周了。
毕竟先前的借口是怕这人被季疏雨祸害了,可现在季疏雨远在几千公里之外,他想护着程稚心,也不过是多说一句话的功夫。
可他硬是让自己选择性遗忘了这一点。
单晚宴之前程稚心与他之间隔了几个人他都觉得不自在,抑制不住的去注意这人的动向,看到转眼间她就跟一个小白脸“勾搭”上的时候更是差点直接将人拽回来。
就算理智压住了这个念头,他也只退了一小步,将拉人回来的人选换成了宋豊而已。
“叮。”
电梯门骤然打开,外面的喧嚣吵嚷声顿时冲破了方才的寂静,季宸宁收回思绪,还没等想好要怎么才能顺利的提出让人这几天都跟在自己身边,就听到程稚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前面半步的女人忙去掏手机,他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就见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程稚心已经接了起来,两人隔得近,虽然听得模模糊糊不甚清楚,季宸宁还是得到了两个信息——
是个男的。
不像是熟人,但程稚心这个态度……
当事人并未注意到身后人的目光,那边人自报家门之后她的注意力便全部集中了过来:“啊汤老师,您怎么有我的……”
“离席的时候刚好碰到程秘书的同事,就请他们过来文化宫放松一下,程秘书要一起过来吗?”
汤信的理由毫无破绽,可还不等程稚心犹豫是不是要答应,已经有人替她作了回答——季宸宁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随后直接摁下了挂断键。
他的动作太流畅,以至于程稚心被还回删掉了临时通话的手机后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皱了眉:“季先生,您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么?”
男人毫无情绪的目光扫过来,程稚心压住心底发颤的感觉,直视着男人道:“我理解您为了报复一直困着我,但我并不是您的附庸。”
虽然她现在被人禁锢在身边,但她并不是想通过低声下气的服从从这人身上得到什么,季宸宁如此不顾及她作为一个个体的“人”的需求,极大地踩过了她的底线。
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她都可以当做是季宸宁因为弟弟的事情在报复,对季璟然的爱与愧疚让她可以忍下去,但季宸宁得寸进尺,甚至开始干涉她的私人事务,这就忍不下去了。
季宸宁却不管她这些七拐八弯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先是放在了前面的“过分”两个字上,后又被“为了报复”引了过
去。
做了那么多事绕了那么多心思最后落在对方眼中却是这样的结果,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不欲同程稚心理论将人困在身边的原因,季宸宁只将她前一句话拎出来,借着争执发泄一腔怒火。
“过分?程稚心,过分的是你才对吧?”
不等被质问的人开口,他便继续道:“你一边说着多么爱璟然,一边又对一面之缘的小白脸念念不忘,倒是博爱!”
程稚心最听不得的就是季家人胡乱置喙她与季璟然的感情,往日里心灰意懒,季家人也少有提起季璟然自讨伤心的,就只季宸宁一个人,铁石心肠一样拿自己的亲弟弟戳她的心窝子。
再加上这次责骂对她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汤信那边的人际关系还要等着修复——那人可说她的同事们都在呢,程稚心一时火气上了头:“念念不忘?是季总您对汤老师起了心思吧,不然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听得出声音了?”
自从被季璟然的性命威胁回来,她就像是被季宸宁逼得没了生志,在家在公司无论男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像木偶娃娃一样谨守,季宸宁骤然看到对方生气时鲜活起来的眉眼,不合时宜的心头一跳,跳出一股子喜意来。
但紧接着便是不满——那什么“汤老师”多大的魅力,他就这么提了一句,竟然程稚心跟他生起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