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火一般燃烧在人的头顶上。x45
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乔光,满头汗水匆匆入内堂,向李坤禀上:
“原先樱子交来,后又被盗走的账簿已找到了,可惜盗贼咬舌自尽,线索中断。”
夏英伟又赶紧呈上,连夜录好林小鹏的口供。
此时,丁静雯也找到了柳莺父女,并将其带回衙门。
李坤请夏英伟同审,又派人到云南宣慰使杨德龙府,传他的儿子杨应熊来。
棘手的是,嫌疑犯又是当地高官子弟,不便用刑讯逼供,倘他有恃无恐,百般抵赖,矢口否认,究竟咋办?
夏英伟见李坤沉默不语,附耳将自己的看法,一一告诉了李坤。
李坤点头称妙。
柳莺供述: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她和父亲到杨家演唱完,回去途中,柳父一伙人打昏,她被劫持到一豪华房里,遭到一个纨绔子弟强行非礼。
又惊又羞的柳莺,拼命反抗,将对方的舌尖咬掉,此人疼得大叫起——
柳莺随即被闯进来的人暴打致昏,柳莺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野外,她知道自己惨遭侵犯,悲哀得哭起来。
再说,柳父醒来后,跌跌撞撞地寻找女儿,来到野外,听闻有女子哭声,循声找到柳莺后,攙扶着女儿,去官府告状。
岂料,当地官府收了被告的好处,敷衍塞责,竟将案件判为:
双方初属和奸,事后女方讨价还价不成,恼羞成怒,讳和以强告之,官府还把柳莺父女训斥一顿,草草了案。
钦差来后,柳莺父女再去告状。
谁知,仅几天后,柳莺父女被人威胁,被迫来官府改口供,改成“双方是你情我愿”的,否则,杀死她父女。衙役带着杨应熊和师爷来,坐在旁边,静静地听柳莺的控诉。
李坤随即问柳莺道:“柳小姐,请你仔细看看,侵犯你的案犯,是否在场?”
柳莺望望杨应熊,肯定地指着他,说:“正是此人!”
李坤问杨应熊道:“杨应熊,柳小姐说的是否属实?你是否认罪?”
杨应熊指指嘴巴摇摇头,他的师爷敖德即说:“回大人,我家少爷最近因上火,吃饭时不慎咬伤舌头,说话不便,我叫敖德,是杨家的师爷,是否能由我来代答?”
李坤点了点头。
“我家少爷与柳小姐是你情我愿的,并无强奸之事。”敖德继而详说:
我家的杨少爷人很聪明的,不是那些富二代,也没有不良嗜好。
这天,我家杨老爷在家摆寿宴,请柳小姐父女到府上演出,柳小姐羡慕杨家有钱有势,主动百般勾引我家杨少爷,杨少爷正值青春鼎盛,受不住诱惑也属正常的吧?”
李坤问:“作为官宦子弟,别说利国利民,人人遇见杨应熊,不是在酒楼里,就是豪车上带着女子,除了此之外,没有人见杨应熊干过一件知礼尚义之事,还‘没有不良习惯’?纯粹是沉迷酒色的俗一个人!杨应熊人到中年,无所事事,还全靠爹,还很‘聪明’?杨应熊整天怨天尤人,就是颓废的纨绔儿一个!”
敖德道:“回大人,要求每个富二代都有建树,这现实吗?至于频换女友嘛,自古至今也不犯法啊!杨公子不嫖不赌,不是道德标兵吗?杨公子不愿接家业,不走仕途经济,乃是不想被束缚,怨天尤人乃是杨公子为人忠厚,敢说实话。至于哪些说三道四之人,不是嫉恨,便是仇富!”
李坤道:“柳父在野外,找到受伤害的女儿,你又作如何解释?”
敖德道:“回大人,柳小姐出格后,狮子大开口,不是索大钱,就是要名份,我家杨少爷,从小吃好、喝好、玩好,屋比王府大,发型衣着,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富贵,焉会娶一个卖唱女呢?柳小姐离开后,在野外是否受伤害?这需要请大人调查了。”
柳莺闻言,急怒攻心,哭着说:“你胡说八道!你敢对天发誓,说了谎言,遭天打雷劈么!”
敖德慢天斯理地说:“我说的句句属实,比真珠还真,你若怕吃亏,当初矜持一点,不就风平浪静吗?”
“肃静!谁说真话,谁在说谎,马上见分晓。”李坤又对衙役喝,“把测慌神锅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