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平涛清清嗓子,没有回应施琳的话。
&esp;&esp;崔嵬低头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淡淡道:“收购霁月晴空酒店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叔叔可以不用操心这件事。我想你叫我过来,恐怕还是为了我去派人去查江润小贷的事情。”
&esp;&esp;“嗯。”江平涛低头呷了一口茶,“那你查到了什么?”
&esp;&esp;“没查到什么。”崔嵬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江草包拆东墙补西墙,把江润小贷的缺口补上了,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并没有揭发。
&esp;&esp;“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查?”江平涛放下茶杯,语气中透着浓浓不满,“你明知道俊驰他能力有限,在公司里也很没有威信。你这么做,等于是让他颜面扫地,以后他还怎么管理下面的人?”
&esp;&esp;崔嵬面无表情地说:“为了给他一个教训,也为了警告他不要继续胡作非为。”
&esp;&esp;“你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但是不要用这种方式去逼他。你这样逼他,只会让他错上加错。”江平涛稍稍拔高了声音。
&esp;&esp;崔嵬喝了口茶,没有吭气,看来老头子也猜到江草包肯定是拆东墙补西墙了。
&esp;&esp;施琳连忙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江俊驰犯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崔嵬去查他的帐,也只是想让他警醒一点。”
&esp;&esp;江平涛没理施琳,继续对崔嵬说:“你是有能力,可俊驰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他做的不对,你应该去帮他改正,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去逼他,去欺负他。”
&esp;&esp;崔嵬撇嘴冷笑了一声,老头子就希望一家人互帮互助其乐融融,可能吗?江草包没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就不错了。“可是江俊驰从来没把我当他哥,在他们心里,我是姓崔的外人,是个野种。”
&esp;&esp;“崔嵬!”江平涛气愤地拍打沙发扶手,“你为什么总是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就算你不是我生的,那我也培养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当成江家的一份子?”
&esp;&esp;“那到底是谁生了我?”他冷不丁抬头盯着江平涛,“叔叔你不如帮我问问我妈,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esp;&esp;“这……”江平涛顿时无言。
&esp;&esp;“崔嵬。”施琳目光森冷地注视着儿子,“你这是在怪罪自己的母亲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的生父已经死了,死了!”
&esp;&esp;“那他姓什么,叫什么?生卒年是什么时候,生前都在哪里生活过,这些你总该知道吧?”
&esp;&esp;施琳面色冷凝,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一张脸看上去越发凌厉。
&esp;&esp;崔嵬的目光再次转到江平涛脸上,“叔叔,如果今天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江屿,如果是他派人去查了江俊驰的帐,你还会这么质问他吗?”
&esp;&esp;江平涛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esp;&esp;“所以无论我这个野种怎么做,也永远比不上亲生儿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崔嵬丢下这句话,起身往房门走去。
&esp;&esp;“崔嵬!”施琳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你给我站住!”
&esp;&esp;崔嵬的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esp;&esp;江平涛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幽幽一叹,“算了,由他去吧!”
&esp;&esp;施琳握了握拳头,还是抬脚追了上去。
&esp;&esp;崔嵬从别墅里出来,顶着雪往前走。
&esp;&esp;“崔嵬,你站住!”施琳追出来,小跑着追上他,拉住他的毛呢大衣,“你转过来。”
&esp;&esp;他回过身,不想面对自己的母亲,就把脸转到一旁,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esp;&esp;施琳指着他的鼻尖,厉声道:“崔嵬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想,你叔叔这些年对你的好,培养你的这份心意,一点都不比江屿差,你以后不准再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esp;&esp;“呵呵。”崔嵬冷笑,“妈,你不觉得自己在叔叔面前太卑微了吗?你心里很明白他对前妻有愧,对江屿有愧,所以你为了留住他的心,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
&esp;&esp;施琳浑身一震,霎时红了眼,颤声道:“你、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
&esp;&esp;雪花纷纷扬扬,落在这尖锐对峙的母子二人身上,仿佛在他们的头发和肩膀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