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之后,苏寒锦立即离开了葫芦里的空间。
她得将江云涯转移到新装水的木桶内。
此时她元婴之境大圆满,隔空取物也是极为简单的,而现在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因为那心法的原因,苏寒锦尽量不想与江云涯有身体接触,因此她略施法术,将江云涯扔进了另外个木桶,接着才起身,想要倒掉原来那桶里的血水。
只是动作之时,苏寒锦心头一动,她伸出手指,蘸了一下桶内的血水。
果然很烫!哪怕是被池水稀释了的血水,依旧能够突破灵气屏障。江云涯的血,若是来炼制成武器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他为何会这样?是中了毒?还是其他原因?
血液渗入池水,是不是因为池水能够解毒,所以才将毒血吸出去了?苏寒锦皱眉思索,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极为细微的呻吟声。苏寒锦回头,便看到了江云涯趴在木桶边,他似乎没有什么力气,手伸到外面低垂着,而头则是慢慢抬起,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
木桶之上白雾缭绕,他黑丝如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整个人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撼。最重要的是,他先前无意识地自己剥了衣服,现在那衣袍不晓得褪到了什么位置,苏寒锦能够看到他裸着的双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面前这景sè,更是能勾起**心经的反应。只是现在**心经运行所带来的痛苦和yù望能够被那玉石手指压制,并且还能抑制其失控,因此影响不大。
苏寒锦甩甩头,正yù转过脸,就发现江云涯已经再次给了她一个震撼。
江云涯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她从前虽是惊疑江云涯的另外半张脸,但没有哪一次,有这一次的触动来得大。
那扭曲的青筋布满了他右边整张脸孔,若说从前是觉得像是要爆炸一般鼓起,现在倒显得没那么凸出。从蚯蚓一样的鼓起变成了密布整张脸的青sè蛛网,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更加惊心怵目。
而那蛛网,正在像左边的脸颊扩张。
一道极细的青sè细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他的左边脸颊,扭曲蜿蜒。一直到他左边眼角处才停住。
苏寒锦顿时大惊,难道这是毒素扩散了吗?
池水连出窍期控尸门弟子的尸毒都能解,江云涯中毒。也无非是在青莽山中的毒,难道池水还解不了?
苏寒锦见到此种情景,也顾不得许多便直接将江云涯弄出来放到了石床上,她现在想不出法子,便只能去找门派的丹药师来看看了。
苏寒锦打开房门,便发现此时已经是夜里,但江云涯的身体拖不得了。她正yù从竹楼上下去之时,就发现门外半空中停了把飞剑,而那飞剑上则站了一人。
来人是玄如墨。他竟一直守在她的竹楼外边。
“听说你在界湖给我们天玄剑门挑了个废物?将我们的脸都丢尽了?”玄如墨见苏寒锦出来,登时厉声问道。
苏寒锦瞥他一眼,不yù说话。便转身准备关上房门,哪晓得玄如墨一道剑气shè出,她偏头躲过,接着便道:“同门之间不得打斗,师弟此举可是违了规矩。”
“你也有脸提门中规矩?”玄如墨脸sè铁青,一个修行邪恶采阳补yīn心法并且还要将人害死的歹毒女人,也配提门中规矩?他眼神一凛,待注意到她修为之后,更是心中反胃。
元婴大圆满了。此等飞速进阶,无疑是吸食阳元而来!玄如墨握剑的手也隐隐颤抖,他手腕一翻,长剑指着苏寒锦道:“今rì我要向你挑战!你可敢接?”
他本来听紫霄岛的说她不听劝说执意选了个废物,丢天玄剑门的脸就心中气愤,也暗恨师父偏心。任由她胡来!此时再见到她修为进阶更是满腔怒火,替天行道的心思登时就冒了出来,灵气注入手中飞剑,朝着她就一剑斩去。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对方只有元婴期大圆满修为,竟然接下了他这一剑!
就在玄如墨又惊又怒之时,玄青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混蛋,在做什么?”
在吼出这句话的同时,玄青已经设下结界,将面前这竹楼完全罩住,免得引起其他弟子的注意。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玄青大步跨过,站到两人中间沉着脸道。
玄如墨不吭声,只是一脸鄙夷地盯着苏寒锦,苏寒锦也没心思耽搁,便道:“我还要去药堂请个丹药师,来看看江云涯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得此言,玄如墨登时道:“你选了个筑基期不能吸收灵气的废物,还想浪费门派资源替他疗伤,做梦!”
看着这跟刺猬一样的小徒弟,玄青也是一阵头疼,他这一辈子统共就只收了这一双徒弟,结果双方见面就像见了仇人一样,这叫他如何是好?
头痛哦……
“你们……”玄青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吱呀一声。
竹楼房门被推开,江云涯一手撑在门边,衣衫单薄,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虚弱。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件白袍,面具也重新戴在了脸上,而左边脸颊上,那道突然冒出来的青sè细线,却是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玄如墨冷哼一声,“你是瞧着这人相貌生得好看便选了他吧!yín妇!”玄如墨转头望向玄青,“这样有损门派声威的行为你竟然也不制止,好好,好得很。”
玄如墨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只是他还yù再说的时候,像是被人捏着了喉咙,所有的话都吐不出来了。
江云涯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他戴面具并不是为了遮丑,而是因为那半张脸,照shè到阳光之后,会更加疼痛。
而此时已经是夜晚,月sè将整个小岛都罩了一层银霜,既然如此,那面具便不用再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