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也没多想,还以为他是经营书屋才需要广泛涉猎,随手从柜子里抽出一本《全球枪械图鉴大全》,挑眉审视着陆祈安,“怎么还看这种书?你该不会持有枪械吧?持枪可是犯法的。”
听他故作严肃的口吻,陆祈安忍不住跟他开起玩笑,“我还有《世界剧毒植物大全》呢,难道还要怀疑我持有毒品?”
“那可不好说。”周谨言身体前倾,满眼促狭地盯着陆祈安,“我觉得我这两天挺不对劲儿的,要不你让我搜搜,看看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毒?”
“不行——”陆祈安赶紧往后躲,却没留神撞上了书柜,震得那些堆在柜顶的书晃了几晃,然后就塌方一般往下掉。
“小心!”周谨言迅速扑过去把陆祈安护在自己怀里,手掌挡在他头顶,替他挡住那些砸下来的书。
陆祈安回过神来,慌忙抬起脸看着面带痛色的周谨言,急道:“你没事吧?”
周谨言闷哼了一声,食指点在陆祈安额头上说道:“你买的是书还是板砖?要是把我砸成脑震荡,律师界的损失可就大了。”
“头很疼吗?”陆祈安顿时忧心起来,他买的书大部分都是精装的硬壳设计,砸在身上确实不比板砖好受多少,要是被尖锐的棱角砸到脑袋,还真有可能砸伤人。
“疼。”周谨言低头看着陆祈安,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需要好好休息,今晚不走了。”
“……”陆祈安顿时语塞,明知道周谨言不怀好意,可他刚刚确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直接让他走有些说不出口,纠结片刻后问道:“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周谨言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不用,几本书还砸不死我。”
……说话还是这么会气人,看来脑袋没出什么毛病。
陆祈安揪起的心这才放下,起身往外走去,“我去把药箱拿来,哪里疼的话你喷点镇痛的喷雾。”
等他找到药箱回来,书房已经没人了,旁边浴室的门半开着,周谨言正对着镜子脱衬衫,抬起手臂时还吃痛地吸了口气。
陆祈安拎着药箱站在浴室门口,想走开但又担心周谨言真被砸伤了,于是鼓起勇气往里看去。
周谨言已经把衬衫脱掉了,赤裸的身体上有两处红痕,一处在左肩肩胛骨的位置,一处在脊背正中,肩胛骨那处红痕仔细看还有些破皮。
陆祈安看了看手中的药箱,强装镇定地敲了敲浴室的门,“这里有药,你处理下吧。”
周谨言打开门,拽着陆祈安的胳膊把他拖进去,“你帮我弄,我够不着。”
“那你先转过去……”陆祈安走到旁边打开药箱,拿棉棒蘸了点药水,转身看着周谨言赤裸的脊背,目光忍不住从他平直的宽肩往下觑到性感的窄腰,只觉得喉头发紧,指尖用力地捏紧了棉棒。
他看肩胛骨那块破皮的地方有血沁出,就小心翼翼地拿棉棒去擦拭血迹。
谁知棉棒顶端刚碰到周谨言,他就“嘶”地吸着冷气往旁边躲,转头急道:“陆祈安,你拿酒精蜇我?”
陆祈安无奈道:“你那儿被蹭破皮了,不消毒我怕伤口感染。”
“那你可以用碘伏或者双氧水,别用酒精。”周谨言心有余悸地看着陆祈安手中的棉棒,神情很是惶恐。
陆祈安憋着笑表示:“只有酒精。”
“那就算了。”周谨言又对着镜子看了眼肩胛骨,“不用管了,你帮我找些睡觉能穿的干净衣服吧,我洗完澡换上。”
陆祈安听他说洗澡睡觉,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吞吞吐吐问道:“你……你真要住这里?”
周谨言好笑地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个大尾巴狼似的盯着他说道:“放心,我就只是睡觉。”末了又正色补了句:“我背很疼,真的走不了。”
陆祈安被他连哄带骗地推出了浴室,站在门外平复着狂乱的心跳,默默安慰自己:反正在书屋也跟周谨言住过两晚了,而且这里有两间卧室,各睡各的就好。
他从衣橱里找了套干净的t恤和长裤,犹豫几秒后,又打开抽屉拿出条新内裤,然后把它们叠好放在次卧床上,自己则躲进主卧房间,锁好房门后在主卧的浴室里洗了澡。
等他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出去时,周谨言已经在次卧的床上睡下了。陆祈安帮他把门带上,自己放心地回到主卧床上躺下。
他看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浅浅叹了口气,他觉得有些疲惫,但心里又很踏实,很像小时候在田野里奔跑,回家后蒙上被子进入黑甜梦乡的感觉。
睡意逐渐袭来,他闭上眼睛,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房门轻响,他还在想是不是周谨言开门出来做什么,但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垫在晃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就被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住了。
“周谨言你干什么?!”他赶紧翻身坐起,但还没完全起身就又被周谨言拦腰按了回去,“别走,我不做别的,就想离你近一点。”
“你别……”陆祈安喉咙紧得说不出话,他被周谨言用手臂圈在怀里,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轮廓。
两人都只穿着面料软薄的t恤长裤,紧紧抱在一起时和肌肤相亲没什么区别。这是陆祈安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觉得全身像被火烧般滚烫,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能压抑地用力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