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喘着粗气,无力的追赶,但见连城的身影已经没进慕天放所在的屋室,倾城暗叫一声“不好!”隐在窗棂下,细听屋内的动静。
“将军,求您,求您救救表哥!”连城跪在慕天放的脚边不住的叩头哀求。
慕天放冷眼看着身下的连城,冰冷难奈的声音划开:“我说过的话想必你在廊间已是听得真切,此人我无法可救,你回吧!”
连城脑中一片昏乱,是无法形容的震骇。她的脸颊一阵冰冷,意念驱使下她才没有倒下,抱住慕天放的右腿,苦苦哀求:“不,将军您一定有法子,一定有的,求求您,表哥是受了他们的蒙蔽,表哥不会做出私通之事!”
慕天放扯回被连城紧抱的脚踝,没好气的说着:“那是他愚蠢,百无一用的书生竟连敌国的*都看不出,竟将军事机密泄出,他是死不足惜。就因为他一人,这刚刚平定几年的太平又要掀起战火,他不死,何以平民愤,他不死何以对得起边关数万将士以命相抵换来的太平。”
窗外隐没下的倾城能听出慕天放的激动,忍不住将头稍稍抬起,望向室内。却见连城堪堪的起身,疲累的身子还*不住摇晃了数下。
连城站起身来,立在慕天放的不远处,她憋红的双颊顿时血色消退,双眸间瞬间转过的光芒也在散失,却点燃了另一种幽深冷漠的光,她漠然的注视着慕天放,苍白唇间流出优雅然而却毫无温度的笑。她伸手拉过束腰上的锦带,衣衫在脱离的束缚间陡然而落,白皙玲珑的女体无一遮蔽的绽放在慕天放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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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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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
慕天放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扬着明洁的笑意,微风送爽,未经绾束的黑发于肩后随风而舞,深黑如夜的眼睛笑意如浓酒。
他缓缓的向她走来,欺身在前,笑意更盛,伸手,轻轻以两指拂过女子晶莹如玉的脊背。
探头在窗外的倾城却有火烧的感觉,腾得飞上面庞,欲前行,双足却好似有无形绳索紧缚,难以移步。却见屋内光洁温润的女子身躯颤了几颤。
该死的慕天放,你刚刚还信誓旦旦,怎么这会见了女人,你就……*鬼,混蛋。倾城心中不断的咒骂,却仍望着屋室内的状况。
慕天放寒意深深的眸子睨着身下的人儿,她苍白容颜俏如冰玉,长长睫毛上垂有被出泪光,然而她抬眼之际,慕天放看出她刹那的惊惶失措,慕天放鄙夷的不再看她,径直的盯向窗外那株纤瘦梅花,点点随风,仿佛随时旋坠于地。
他的举动吓坏了蹲在窗下的倾城,暗自思虑着:好险,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连城受惊似的微颤,转首望向慕天放,她惊异的发觉只在这一瞬之间他有着隐约之极的变化,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神。
连成咬咬牙,从后环上他的腰际,而转首之前的她清莹如水的眸光极快极消的被掩盖:“将军,我知道您是怪连城让妹妹代嫁,如果您能保表哥不死,这具身体便是您的!”
慕天放旋即一把推开她,仰天大笑,眸中的流光也越来越清冷遥远,嘲弄的口气直被他推倒在地的连城:“郝连城,你还不是一般的自命清高,不要拿你自己和倾儿做比较,你肮脏的内心比不上倾城的一个脚趾,你的表哥死定了,你滚吧!”
倾城惊得差点跌坐在地上,从小到大整整十六年,在除了纸鸢之外的所有人都只看到姐姐,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在姐姐身后的她。而慕天放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宠爱,以及所有人的尊重,今天他却让她看到,有一个人竟透过姐姐的光芒看到了隐在身后娇弱的她。
屋内的动静打破了还沉浸在欣喜的倾城,赶忙收回遥远的眼光望向室内。
连城踉跄的起身,捡起滑落在地的衣衫穿戴整齐,她那高贵的眼神含着对慕天放无尽的恨意与她吐露的字眼融合起来:“慕天放,你给我记住,今天你所加注给我的耻辱,有朝一日我会加倍的讨回!”说完愤恨的拔腿就跑开了。
倾城躲在一簇草丛后,看着姐姐愤懑的离开,远远的看那温柔旖旎的竹篁下半隐半现的屋室,说不清心中的滋味,应该是欢喜忧愁参半吧!
许久,倾城才挪动步子回了自己的降雪阁,浑身乏力,面对纸鸢的询问她亦是摆了摆手挥退了她们。遍体的虚汗,凌乱混杂的思绪,她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劲来。
无力的躺下,浅浅的睡梦她就噩梦连连,菜市口表哥淋漓的鲜血,郝府里姐姐自缢时的痛楚,还有娘亲惨痛决绝的双眼……
倾城腾地坐起,挥去额上的冷汗,抚平了心中的惧意,起身踱到窗前,此值深夜子事,可院外却灯火通明。
这晚狂风大作,乌云翻卷,云端里明明蕴了极强的雨,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倾城叫喊着,却不见院里有人答应,她睡意惺忪,高一脚浅一脚的踏出屋子,在前指引的羊角灯随风兜转摇曳,她心里说不出得害怕。
出了院子,灯火明照,抬眼间就看落梅立在前方不远处,赶忙上前问道:“落梅,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落梅转身看到倾城有些讶意:“小姐,您怎么起来了?”看到倾城疑惑的眼神,她随即又道:“哦,小姐,没事,是皇上连夜急召将军进宫!”
“怎么这么急,都这么晚了!”倾城轻幽的说着。
倾城的心忽然收紧了,莫不是表哥的事?看着灰蒙蒙混沌的天空,倾城没来由的心悸,好象有什么祸事蛰伏着,正慢慢向她靠近。
落梅但见倾城的小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小心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倾城摆摆手,转身回了院子,却听落梅身后的嘟囔:“怎么总感觉不安?”
倾城怔在原地,猛的回头吓坏了紧随其后的落梅:“小姐,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