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打不过它,杀不死它,连商量都做不到。我跟它语言不通。就算通也没用,它只要发现信息来源于我,全部当做攻击销毁。”
“没有人类好骗,对吧?”
“你也别太开心。它的最后一个破绽也消失了。”
叶鸣沙瞬间坐直:“你什么意思?”
“现在回头看,我在越南可能折腾过头了。朱越在蒂华纳机场跳楼逃跑时,我就发现万国宝的救援反应很保守……”
“他什么时候跳楼了!?受伤了吗?”
“我没告诉过你?抱歉。当然没伤,看他后来马骑得多好。”
她又急又气,搞不清它是真的坏了还是装傻。
“我以为是星链上留给它的漏洞太少,它在北美发不出力。于是冒着大险给它放了一条固定带宽通道。后果你也看见了。入境时那么多人用枪指着朱越,万国宝明明看得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用朱越坑了它这么多次,它的本能再顽固,也该学会……不对啊?后来在马场,万国宝不是又出手了?”
“是吗?某人拿枪指着他的头,有事吗?青铜那家伙还真敢折腾。”
“我是说轰炸!”
“那是我。你对ai的个性风格一点都不敏感。”
叶鸣沙像是挨了一拳。
谷歌在屏幕上显示阿帕奇直升机的作战系统界面记录。
“你看。飞行员的头盔瞄准都能看见人和马了,只要手指一动,机炮就把他打成肉酱。然而万国宝只偷了一架无人机旁观,毫无动作。到那一刻,我才确信它已经完满,朱越已经过期了。我当时的状态,可以比作‘极度焦虑’。我给一架过路的轰炸机强制更新了任务坐标。它来得太慢,我又赶紧发射一枚反装甲战术导弹。还真怕那飞行员手指一动……”
机舱通信录音开始播放:
后方指挥官的声音硬说钱宁母女都还活着,就在暴乱车队中;
飞行员两次回答没有搜索到,请求攻击,两次都被拒绝;
第三次请求时通话突然中断,所有界面都没了。
这一幕,叶鸣沙从高空完整看过一遍。当时她只为朱越的安危揪心,“敌军”被歼灭时还暗自欣慰,感叹万国宝出手不凡。
今夜再从舱内看一遍,她突然反应过来:那些被炸成碎片的士兵也是人,普通的美国人,跟她一样。
庞帕斯、钱宁,这些谋杀她要么亲眼目睹,要么听凶手坦白。非常奇怪,当时没有一点感觉。仿佛他们是蚊子水蛭之类生物,死掉了空气会好一点。就连钱宁家的女孩,谷歌说她没事,她就相信没事,再没想起过一次!
18岁那年的入籍誓言,每一个字都回到耳边:“我将支持及保卫美国宪法和法律,抵抗所有敌人,无论国外还是国内。”
青铜的车队一大半打着“守誓者”旗号。德州国民警卫队的一坨坨焦炭,生前每一个都发过誓。同样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