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所谓的‘软骨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的先辈中可有人得过同样的病?又是谁断定这是软骨症?”云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风倾天略略思索了下道:“此症大约是十年前开始发作,每次发作就一天的时间。我先辈中并无人得这样的病症,而断定我得此病的,就是那位说我只能活十来年的府医。”
“你难道就没有再找别的大夫瞧瞧?”云沁又问。
“那位是族中乃至整个西楚国医术最好,最德高望重的大夫,他断定的事,鲜少有人会怀疑,所以,我并没有再去寻别的大夫。”
“呵。”
云沁轻轻一笑道:“风家主,据我所知,软骨症乃是一种遗传病,而且真得了这个病,是打出生就有的,并非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所以这所谓的‘软骨症’只不过是一个托词而已。”
风倾天大惊,好半天才嗫嚅着嘴道:“你的意思是,那位族医在说谎?”
“非但是说谎,这个谎话还大了去了!”
云沁深深看了风倾天一眼,直言不讳的道:“现下我已能确定,你并非是什么软骨症,而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如果一直服用下去,差不多也就是十年可活了。而且昨晚你还服用过这个药。也就是说,你身边服侍的人可能有问题!当然,不排除有人避开服侍你的人在你的饮食和饮用水中下药。毕竟你都不曾怀疑过自己是中毒,也就多了防备。”
风倾天原本挺直的背影竟是有些委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嗫嚅着嘴,似是在问云沁,也有些像是自言自语,“他、他这样做有何用意?”
“呵呵呵,风家主,你是不愿去想还是说你已经想到却不愿承认呢?”
云沁似乎怕打击不死他似的,“我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难道你这个老人家还看不明白吗?装的吧?”
风倾天先是一怔,继而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好似在说,本家主风华正茂英俊潇洒儒雅风流,哪里就是老人家了?
这妮子,一定是在报他刚刚禁锢她之仇!
“风家数百年来都是世家之首,家大业大不说,又掌握着整个大陆的佣兵工会,难道就没有人会觊觎它吗?”便是便云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云建牧都想着将它抓在手上,何况是风家这样的大家族?说出去谁信?
“我风氏一族自建族以来,甚是团结和睦,族内一团和气,有谁会那么做?”
“人心隔肚皮,风家主能保证个个都是这样想的吗?事实很明显,有人想要你死,然后取而代之!”
“砰!”风倾天长臂一伸就给了云沁一个暴栗,“你这丫头,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直白?”
云沁疼得龇牙,抱着被打疼的脑袋,气呼呼的道:“臭老头,你干嘛打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敢面对?”
“唉!”
风倾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说的没错,风家这一百年来,根本就是表面和气,其实早就不是当初的风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惆怅,还有一些悲悯,怎么都化不去。
虽说是第一次见面,直觉却告诉云沁,他是个还算不错的人。之前子君告诉过她,风家一向超然物外,他多次让人拉拢他们,却都是无功而返。若是有她做纽带,与风家搞好关系,从而拉拢风家,对子君来说,可算是不小的助力!
思定,她跟着叹了口气道:“罢了,等过段时间,我为你解毒吧。”
风倾天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说出的声音更是有些高亢,“你能解?”
“这毒下在骨头里,发作时不痛不痒,但是会感到浑身酸软,如同万千蚂蚁在啃噬你的骨头般,那种滋味也是不好受的。这毒以银针都查不出毒性来,确实不能以炼丹师的药丸来解毒。”
云沁微笑着继续道:“不过好在你遇到我,否则十年后你必死无疑。”还好前世师傅留下的方子里有这样的例症,所以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格外的自信,且症状相符,风倾天一点也不怀疑他小小年纪能为他解毒的事,心下的喜悦毫无掩饰的展现在了脸上。
“对了,解毒的药材需要你们自己去找,我可没时间为你找药。”
风倾天忙不迭的道:“这个是自然。”
“我说,你可能记得住?”云沁见他点头,当即报了二十多样药材道:“为你解毒需要配合下个月圆之夜你毒发才可行。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三天前才发过病?”
“没错,就是三天前。”
“家族比赛过后,就是昊天学院的选拔赛,接着就是去昊天学院报道。”云沁思忖了一下道:“这样吧,只是解毒并不能治本,下个月圆之夜,我会前去叶家,帮你解毒的同时,为你捉出那下毒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