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她知道,徒留悲风也多次在帮战前说一句话:“遇上寸阴蝉别出手。”
这句话,从寸阴蝉离开九霄云外的那一天起,便成为了徒留悲风战前最常说的一句话。
就连昨晚的游击也将她排除在目标之外,多少九霄游击小队从她身旁路过,停顿片刻后,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出手,便又再次离开。
其实,九霄云外对寸阴蝉的感情十分复杂。
在不少人看来,对游戏里的感情事太较真并没有多大意义,太多人都只是玩玩而已。
我叫你老公,你叫我老婆,什么时候缘尽了,也别哭天喊地,彼此留一点回忆,各奔东西就好。
按键伤人与寸阴蝉的感情事,对许多九霄云外的老帮众而言,就是一场儿戏走到了尽头,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没有多黏腻,分开时何必这么决绝,摆出一副有你没我的姿态?
他们对赶走寸阴蝉的按键伤人必然会有批评,有指责,却没有心头那一道过不去的坎,就算能够理解寸阴蝉心里的执着,却也多少认为她决绝得有些过了。
可真的过了吗?
不过是个游戏,她没有投入太多感情,并不害怕和一个人分手,只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背叛和欺骗,容忍按键伤人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她面前耀武扬威,事后还装出一朵白莲模样。
既然做不到好聚好散,那就提刀上枪,此后有你没我!
只是离开时是这么想的,如今看见九霄变成这个样子,或多或少于心不忍。
那个迅速强大起来的帮会,几乎就是因为花开一季这个女人的一己私欲,又迅速的衰颓了下去。
而她自己,还有立场再回去帮助他们吗?
“你打算怎么做?告诉徒留悲风吗?”陈宁问。
“我可以吗?”
陈宁下意识望向沉舟一箭,帮助九霄云外对悬剑煮酒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还要看他的意见。
沉舟一箭想了想,道:“你可以。”
他尊重寸阴蝉的想法,尊重游戏里的情谊。
“退一万步来说,花开一季比九霄云外可恶很多,既然敌人的敌人,哪怕是敌对,也未必不能是临时的朋友。”他说着,看了一眼陈宁,一脸求称赞的表情。
他知道,陈宁希望听到这样的回答,不是因为想看花开一季被揪个现行,而是不想让寸阴蝉这个朋友太过为难。
然而寸阴蝉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又沉思了片刻,沉思的结果是:“不了。”
她说:“让她去吧,看她有多大能耐,最好……最好把按键伤人逼到不得不离开九霄。”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陈宁不知自己是否高估了寸阴蝉对九霄云外的感情,可刚才那一瞬间寸阴蝉所表现出来的愤怒是十分明显的,不会错才对。
“帮里有了毒瘤,咬咬牙做一次大换血,痛归痛,但未必是一件坏事。”寸阴蝉顿了顿,继续道:“既然花开一季愿意效劳,那就让她去做,九霄元气大伤,对你们悬剑也是一件好事。”
沉舟一箭的关注点再次上线:“你说的是你们悬剑。”
“对不起。”寸阴蝉没有改口:“如果按键伤人不在九霄了,我会回去。”
因为真正到了那时候,九霄云外会需要她,比悬剑煮酒更需要她。
陈宁没说话,只用手背托着下巴,默默看着电脑屏幕。
沉舟一箭想了想,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是朋友,在哪儿都一样。”
“谢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都在一个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着打着,熟了,也就成了朋友。”沉舟一箭说着,笑了笑,道:“悬剑和溪山阁就是最好的例子,没准哪天合区了,你们九霄,还有老村长他们村儿都要来找我们来抱团。还有每个季度的服战,我们都是会再联手的。”
沉舟一箭对这些事情向来看得很开,好像没有什么事是能让他发愁的,能往好处想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会往坏处想,永远能把乐观带给身旁的人。
不管大家平日里再怎么嫌弃这位不正经的帮主,但不可否认,悬剑煮酒的凝聚力多半源自于他的个人魅力。